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很久。
在清理完这个区域聚集的虫群后,已经将自己的武器收起的伊灸就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碎石落下,静待着自己必须要面对的‘过往’到来的那一刻。
不出伊灸所料。
根本就不需要进行战场清扫的她来的很快。
还没等少年解除自己身上的装甲,那背后有着浅绿色流光羽翼的火萤IV型就已经从天而降,站在了他的面前。
她没有说话,一如他那般,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对方的发言。
时间快速流逝。
“不说些什么吗?”
最终还是那黑色的机甲被少女凝视的有些坐立难安,率先开口了。
“为什么要隐瞒这么久?”
很合理的质问,亦是足够沉重的一击。
“...”
直接就把黑色机甲下的少年给问成了哑巴。
“为什么不继续下去?”
傻白甜的输出还在继续。
“为什么要留下来直面虫群?”
“你本可以不用这样的。”
伊灸:你要是跟我说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啊!
“歼灭虫群是我的意志,亦是我诞生的使命。”
熟悉的话语,足够让少女的手指一颤。
“这一点在离开飞船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你说过了。”
“况且我也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话语的最后,伊灸发出了一声长叹。
“抱歉,我骗了你。”
听闻此话的流萤其实很想对他说一句“没关系,我不在意。”
毕竟就像卡芙卡说的,他的确在那名为最后的到来之前就向她展现了自己的全部。
在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善解人意的姑娘又怎么可能会去责怪自己的这位仅存的同胞呢?
可是流萤她忍住了。
她没有让那句“没关系”脱口而出。
她想再看看,看看自己这位过去写满了故事的同胞会不会像卡芙卡那般和她说真话。
流萤期待着他的坦诚。
伊灸会让她失望吗?
“我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我才会在最开始的那一次初见选择隐瞒,并对你加以试探。”
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就像他说的。
他已经不想再隐瞒下去了。
谎言有一次就够了,如果再有第二次、第三次的话...
你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我想看看,看看曾经同为格拉默铁骑的你如今是怎样的一种生活方式。”
是人?
还是兵器?
这是他必须要考虑、必须要用自己的双眼去见证的问题。
“可惜的是,在我发现答案的时候,这个虚假的谎言已然成型,再也不像最初那般容易被人戳破了。”
幸运的是,他看到了。
毫无疑问,站在自己面前的这具装甲下面存在的是一位天真烂漫,每天都想要吃上一个小蛋糕的少女。
而非兵器。
“所以我才决定隐瞒到现在。”
“直到...遇见虫群。”
他如此说着,将手覆盖在了自己那暗红色的面甲上。
“完全燃烧...那不是我想在你身上看到的东西。”
“也正因如此,所以我才会在飞船上制止了你想要继续下去的行动,用暴露自己的方式来向你坦白。”
“...可惜的是,那并非是我的全部。”
纤细的机身快速变化,在流萤的见证下再一次变回了她所熟悉的那台火萤V型的模样。
“不过...没关系。”
一个深呼吸后,这个胸前并未挂有那两条绶带的黑色装甲就已经点燃了火焰。
“我会向你展示我的全部。”
火焰散去,与少女的面容有着八成相似,只是更为男性化的少年就这样在虚数能的保护下站在了这块巨大的行星碎片上。
“那个被我命名为...”
就算是面庞也已经布满裂痕的他尽可能的抽动着嘴角,努力对自己面前的这位隐藏在装甲之下的少女露出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和善的笑容。
“AR-619的故事。”
与流萤在卡芙卡口中得到了真相后第一时间想到的猜测一样。
他所患有的失熵症...
比自己要严重的多。
...
“就这样,共和国的议会消失了。”
“他们变成了格拉默的养分,化作通往和平的阶梯。”
“...当时那还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AR-619是这样想的。”
“他以为自己成功了,以为铁骑们自由了,以为他们会在战争结束后坐在星空下,望着那些与他们一样闪耀的群星侃侃而谈,说说笑笑。”
“...太天真了。”
“是啊,没错,想要用控制女皇的方法来控制铁骑的议会的确不复存在了不假。”
“可就在这个威胁到格拉默存在的虫群几乎已经快要灭绝,名为铁骑的工具已然无用的时间点上。”
“那些野心勃勃,早就想要通过拔掉议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