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刚凑到唇边,夏卿卿眼底不着痕迹暗了暗,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没多久就开始捂着额头有些不舒服,她站不住,扶着桌子慢慢靠了上去。
晕晕乎乎间,有人说陆从瑶在楼上,喊她有些事情。
夏卿卿往楼上走。
金曼梅盯着她的背影,慢慢将手里的果茶一口干了,眼底是势在必得的得意。
桑怀瑾,夏卿卿,我看等下你们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楼上有客房,从楼梯口上来,分成左右两侧,左侧是现收拾出来,给今天的宾客们落脚的地方,右侧是家里人的卧房,有时候孩子们或者家里聚会吃饭的时候,他们会在这里留宿。
所以有固定的卧房。
夏卿卿往右侧走,陆怀川的卧房门没锁,她推门而入。
她有个习惯,在进入一个特定的环境时,喜欢先观察下周围的陈设,尽快熟悉之后才能有安全感,视线垂下的时候,夏卿卿脚边有几只蚂蚁排成整齐的队伍,沿着一条直线往前走,停在入门处不远的一快空地上。
她唇角勾起,眼底格外清明。
哪里还有晕眩的模样。
房门关上,夏卿卿蹲下了身子,手指触摸地面,滑滑的,她毫不怀疑,只要她刚才稍微疏忽一只脚踏上去,会立马摔得人仰马翻。
金曼梅做这场戏难道仅仅是为了看她摔一跤?
夏卿卿心里微动,金曼梅母女知道她怀孕的事了!
所以刚才的水她没闻错,里面不仅有让人晕眩的药物,还有山楂。
山楂活血,只要夏卿卿不设防,喝下那整整一杯的山楂水,她肚子里刚成型的小家伙,不出半个小时,就会……
当然,金曼梅不确定夏卿卿会不会喝那杯水,所以她又搞了房间里的这一出,只要夏卿卿滑倒,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同样岌岌可危。
严重的可能会一尸两命。
不。
不止。
金曼梅知道老太太看重夏卿卿,在寿宴这么隆重的场合,老太太本身就是大喜,突然受了夏卿卿的刺激,说不定情绪极端分化,会出严重的事故。
那样,陆家就彻底成了金曼梅的一言堂了。
夏卿卿脸上第一次露出嗜血的锋芒。
既然金曼梅这么怕她这个孩子出生,那夏卿卿干脆也不藏着掖着了,她要给她一份大礼,在今天,几乎是半个京城的权贵都在场的情况下,宣布陆家的第一个重长孙是他们二房所出。
到时候,她倒是要看看,金曼梅会有多错愕。
楼下热闹非凡,所有人都在给老太太祝寿,金曼梅和陆从灵死死盯着楼梯口的方向,就等着看她们心中期待的那场好戏。
突然,楼上发出一声女人的尖叫,母女俩对视一眼,笑意从眼底蔓延开,紧接着,桑怀瑾在一楼看了半天,没看到夏卿卿。
她一拍手,坏了。
桑怀瑾顾不上什么优雅,也全然忘记自己为了漂亮穿了小高跟,她拔腿就往楼上跑。
跑的太急,鞋跟太高,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朝着一边歪倒,她顾不得那么多,三两下把高跟鞋脱了拎在手里,继续朝着楼上跑。
金曼梅脸上表情转得快,满满的都是担忧,“妈,卿卿好像刚才上楼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老太太脸色凝重起来,她狠狠瞪了金曼梅一眼,想到什么,她手心沁出一层冷汗,“快上去看看。”
所有人浩浩荡荡往楼上跑。
金曼梅母女在最前面,她们看着桑怀瑾的背影进了陆怀川的卧房,两秒后,桑怀瑾突然大叫一声,金曼梅和陆从灵交换了一个眼神,如果不是后面有人跟着,她们恐怕都要笑出声了。
桑怀瑾如此惊叫,那肯定就是成了。
现在,夏卿卿恐怕已经躺在一片血泊之中,肚子里的孽种没了,桑怀瑾人吓个半死,最好失心疯了才好,那样金曼梅往后都懒得抽出时间应付她。
陆家二房彻底完蛋,金曼梅高枕无忧。
想到这些,她唇角慢慢扬起了一个弧度。
这个弧度,直到她们跑到陆怀川的卧房门口,都没来得及收回,可是眼前的景象却让金曼梅呆愣原地。
卧房里,夏卿卿只是蹲在一边地上,桑怀瑾站在离她老远的位置,婆媳两个谁也没挨着谁,夏卿卿更没有想象中的惨状,倒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似的,双手环胸抱住自己的身体,眼角挂着一滴泪,要掉不掉,配上她本就纯良无辜的模样,整个人像是要碎掉一样。
看得人格外心疼。
金曼梅看她没出事,心里那一腔怒火简直快要烧起来,她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卿卿,真不是大伯娘批评你,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楼下都是贵客,你们婆媳两个如此大喊大叫,丢尽了陆家的脸!”
夏卿卿吸了吸鼻子,抬头看金曼梅,不知道是不是金曼梅的错觉,她分明看到夏卿卿看她的眸中闪过一丝讥笑,再去看,分明什么都没有。
一切像是她的幻觉一样。
不等她想明白,夏卿卿突然捂着嘴,指着她身边,“大伯娘,你脚下有蟑螂!”
金曼梅小时候生活在农村,家里蟑螂到处爬,睡觉的时候恨不能和她同床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