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贴春联是必不可少的项目。
桑怀瑾自豪得很,“吃完饭把桌子收拾一下,让阿川先把春联写上,明天咱们一起贴。”
夏卿卿侧脸看陆怀川,“陆首长还会写春联啊。”
陆怀川屈指在她脑门弹了一下,“没你男人不会的。”
连桑怀瑾都习惯了他儿子这股厚脸皮的劲儿,一副不值钱的样子,使劲往人家夏卿卿身上贴,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她儿子是一个这个拿不出手的东西呢?
丢脸!
夏卿卿可不觉得她的陆首长丢脸。
他神情专注,是和军装在身的硬朗完全不同的模样,虽然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却是充满了另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陈双巧也凑在一边看,“姐夫的字太好看了。”说完她微微蹙眉,“不过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
夏卿卿没在意,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陆怀川的手上和字上,她看不懂他写得是什么字体,只知道春联上行云流水,遒劲有力。
果然是字如其人,一样的刚毅硬朗。
“红旗招展江山丽”,单边写完,陆怀川抬头看夏卿卿,“卿卿要不要试试?”
“我吗,我写字不好看。”
陆怀川闷笑一声,换了只适合她的笔从背后圈住她,另一只手把春联纸捋平,“陆太太放心写,写坏了也没人敢笑话你。”
两人身子贴着身子,陆怀川的笑和呼吸悉数洒在夏卿卿的脖颈间,他喊她陆太太。
夏卿卿身子微微颤栗,偏头躲了一下,“他们明面上不敢说,背地里指不定怎么嘲笑我。”
陆怀川的手轻轻研了几下磨,握住夏卿卿的手,帮她调整握笔的姿势,“手臂自然下垂,靠手腕和手指的力量操控笔的运动,手腕平稳,手掌竖起。”他侧目看夏卿卿,“卿卿,放松。”
夏卿卿不只是放松,她简直要放空了,实在是身后的男人太犯规,胸膛紧贴着她,每说一句话胸腔就跟着震动一样,她哪里还写的进去字。
男人握着她的手掌控着整个节奏,不急不缓,夏卿卿被他带的也起了兴致,半边写完,她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这是我写的?”
陆怀川点头,“行,版权归你了。”
桑怀瑾招呼着他们吃饭,另一边,金曼梅也去喊陆怀民吃饭。
陆怀民的书房里,党北刚从玉泉村回来,正恭恭敬敬站在书桌前给他汇报。
前几天在福满楼,陆怀民虽然隔着一段距离,没具体听清楚陈星渊和夏卿卿说了什么,但是从他们的言语和肢体看来,陈星渊对夏卿卿丝毫不设防,难道他们以前就认识?
除了这种猜测,陆怀民想不到其他的理由,陈家大公子陈星渊一向以谨慎不近女色出名,老二这媳妇确实长得倾国倾城,但这绝不是陈星渊放下戒备的原因,所以陆怀民当天就派人去了夏卿卿的老家。
党北一五一十把夏卿卿在玉泉村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了陆怀民,“最后和杜家闹得很难看,杜方林娶了部队一个小营长的闺女,还赔了夏卿卿几百块钱,两家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陆怀民没听这些,却是重点问了句,“你说夏卿卿是烈士遗孤?”
党北点头,“对,她家里人,爸爸和两个哥哥都是死在战场上的,玉泉村整个村都很敬佩她家人,所以对她也不错,当初和杜家闹起来的时候,村长都护着她。”
陆怀民还想说什么,书房的门忽地被人一把推开,金曼梅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走进来,“小党,你说的都是真的?”
党北点头,陆怀民蹙眉,“您进来怎么不敲门。”
金曼梅知道他在书房谈的事情大多是不方便给别人知道的,可是她无意听到夏卿卿的事情,就没顾得上那么多,直接推门就进来了,“儿子,这可是个好机会啊,真是没想到,这陆怀川清高自大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居然娶了一个二手货,这夏卿卿还真是有些本事,和别人订过婚居然还能嫁进咱们陆家,要是桑怀瑾知道她儿子捧在手心的爱人是一个别人不要的二手货,你说她会不会气死?”
哎呀呀,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比过年还让人开心。
陆怀川和桑怀瑾知道这夏卿卿是被别人退过婚的吗?
陆怀民眉头蹙得更深,“你想做什么?”
金曼梅笑得意味深长,“做什么,当然是给你那个二婶一个天大的惊喜了,也不知道这前婆婆和现婆婆见了面,会是怎样的场景。”
刚才党北说那村妇梅桂花是一个极其不讲理的泼妇,要是让她对上桑怀瑾……
趁着过年,她得把那梅桂花接过来,让他们一家好好团聚团聚。
她和党北要了玉泉村的地址,迫不及待派人去接梅桂花。
书房的门被关上,党北问陆怀民,“您看,要不要我阻止您母亲,她这样做,怕是会坏了您的事。”
陆怀民手指叩击着书桌,半晌他眉宇舒展,“不用,让她折腾。”
每年的大年三十,陆家都有一个传统,那就是一大家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
包括陆老太太在内,大房二房三房加老太太,在福满楼专门有一个包厢,为他们准备。
今年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