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草莽’,亦是圣上的子民。”
“早听闻靖海王心胸宽广,倒是朱某枉做小人了。”朱冕笑了笑,随即就道:“如今江湖乱局已成,朝廷也要横插一手,背后种种事端不必明说。
靖海王身为大虞亲王,骁勇善战,武功赫赫,若无立场可言,莫非是有逐鹿之心?”
朱冕这话,已是彻底‘撕破’了脸皮。
连坐在一旁的裴璟,也是露出些许危险的神情。
她看了蔡俊贤一眼,忽然说道:“十个宗师在这里闹起来,照夜司有本事压住么?”
蔡俊贤望向那边,语气沉重道:“除非萧司主亲自出手,压得住……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裴璟闻言,轻轻点头,不再说话。
这般局面一旦动起手来,除非‘四品神通’亲至,否则很难控制得住场面。
“阿弥陀佛!”
便在气氛愈发凝重之时,‘苦空大师’合十双手,口宣佛号,一脸严肃地说道:“诸位施主,可否能听贫僧一言?”
“和尚,你要是想给我们几个念些佛法口号,那还是免开尊口吧。”
容貌粗犷,胡须浓密的中年武夫拓跋志淡淡道:“京中风起云涌,往来宗师又何止我们这十人?别忘了在座这些人,除了朱冕可是连一位榜上宗师都没有。
大家聚在此处,无非就是为了各自那点儿想法,用不着你当什么和事佬。”
前有朱冕把话挑明,后有拓跋志直接点破众人心中所想,直到此刻,裴煜已是不再开口,仿佛看戏一般,笑看这几名宗师‘争论’。
“你们一个两个,说话都不够痛快!还是我来吧!”
胡铮一把抓住面前的‘百味丹’揣进怀里,挑眉看向裴煜,“我不信你一个毛头小子有胆量搞出这么大一盘棋来。
现如今江湖生乱,朝廷也不安分,咱们一大帮人坐到这儿来也都是有些想法。
实话说吧,不论靖海王到底是要平定江湖,亦或是‘改天换日’。这种大事,老子都要掺和一把!”
他望向余下几人,直接了当道:“五品就咱们这几块料,肯定争不了什么‘江湖武魁’,重头戏定是在那‘四品神通’上头。
所以各位也别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废话,莫要忘了,百余年前大离太祖挑动天下,兵起鸣州。
而后数年马踏大玄,武极崩塌,天下方定,造就了大离百年极盛之世!同样造就了镇压两座江湖无数载的‘大离江湖’!”
胡铮咧嘴一笑,肆意张扬道:“老子不想开宗立派,奠定万世之基,只想在有生之年,见一见上三品的风景。
诸位好好想想,若无倾覆一切的大乱,又怎会有一步登天的大机缘?”
他这一番话,将众人说得闭口不言。
而那苦空大师亦是沉默许久,忽然缓慢摇头道:“胡施主的话,确有几分道理。”
顿时间。
几道目光望向了苦空。
似乎不敢相信这话会出自于一个‘佛门高僧’之口。
‘儒生’朱冕意味深长道:“看来禅悦寺不甘赚那些游人香客的香火钱,也想效仿大空寺,成为国之柱石啊。”
苦空唇角下坠,露出些许无奈之意:“诸位可知此刻大虞风雨飘摇,‘江湖武魁’一事,无论是谁笑到了最后,都不是件好事。”
“所以就合该让靖海王笑到最后?”
名叫‘陈士’的宗师面色古板,不苟言笑,摇头说道:“我今日来,可不是为了听这些的。”
“那你来作甚?”不等苦空开口,胡铮已是玩味道:“进了此地再想装清高,怕是来不及了吧?”
陈士仍是摇头,不发一言。
便在此时,吴若闲缓缓说道:“老夫今日此来,也不为大虞两极之争,而是有件要事,想请靖海王帮忙。”
站了许久不曾开口的裴煜亦是笑着说道:“前辈有何要求,尽管提吧,若只是件小事,无需父王点头,晚辈便能替您办了。”
他的话并不算夸口。
有本事将名满京城的‘书会’变为玩乐之所,身为站在大虞最顶层的‘贵人’之一,他有资格以靖海王府的名声办许多事。
正待吴若闲想要伸手取下背后两截由帆布裹着的‘兵器’之时,站在裴煜身前的‘潘管事’忽然抬起目光。
随即大袖一卷,挥起呼啸烈风!
两枚闪烁寒芒的飞针被他‘吸’进袖底,接着面色微变,一把将裴煜推开。
后方一棵花树当场‘爆’开!
树干上出现拳头大小的贯穿洞口,震落一地花瓣!
这第三根飞针无声无息,险些连潘管事都没留意到!
与此同时。
在场多位宗师也是举目望去,神色惊变。
看见那道手持长剑,缓缓走来的‘道袍’身影,裴璟压低嗓音惊讶道:“‘剑绝’!?’
那日在镜湖之上,她是亲眼见到此人死于‘白衣无名’的手上。
“不是剑绝!”
蔡俊贤沉声说罢,护在了裴璟身前,余光扫向那名女官:“先带公主离开此地!”
女官二话不说,拉住裴璟的手臂转身就走。
但那‘剑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