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红彪脸色铁青,可看到周安东看过来的目光,立刻就恢复了正常,很是无奈的说道。
“不管树林犯了多重的罪行,自有法律对他进行审判,你搞这封建迷信有什么意义?再说,他可是你亲外甥,是你亲妹妹的儿子,你弄这一出儿,你妹妹会恨你一辈子。”
牛红娟冷声说道:“我这是在帮她,如果她不识好歹,我也没有办法。”
“简直是胡说八道。”袁红彪气笑了,“你这能帮到她啥?”
牛红娟也不生气,脸上还带着微笑:“以树林的罪行,到了下面也会被清算,下油锅煎炒烹炸的,你说那得多惨?
就算最后能挺过来投胎了,也是投畜生道,不一定托生个什么玩意,遭不遭罪?所以啊,让玉玲直接把他打得魂飞魄散,那就等于解脱。你说,我是不是好心?”
袁红彪气得直咬牙:“搞封建迷信,还整的这么大义凛然,你不亏心吗?”
牛红娟眉毛一挑:“做错事的人都不亏心,我亏啥心?”
袁红彪突然变得有些心虚:“懒得理你!”
“喂!”牛红娟捅了捅袁红彪。
“嘎哈!”袁红彪压着怒火的回应一声。
牛红娟轻笑一声:“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心虚呢?”
“我……我又没做过亏心事,心虚啥?”袁红彪声音突然拔高,也不顾周围都是人,“我告诉你牛红娟,这是苏玉玲的葬礼,你别没事儿找事儿啊。”
牛红娟适可而止的不再说话,确实,这是苏玉玲的葬礼上,这个女人都够可怜了,她不可能在这里闹出什么事儿来。
而其他人也只是看个热闹,没想那么多。谁家两口子不吵架,只不过今天吵架的是镇长两口子而已。
牛红娟看着周安东身边的简秋:“东子,这就是你对象啊,我在镇里都听说了很漂亮,没想到这么漂亮。”
“舅妈,您好!”简秋客气的叫了一声舅妈。
“好!”牛红娟的心情看起来相当不错,“这两天有空,去家里坐坐,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全都是野味儿,你们平时不容易吃到的。”
“行!”简秋痛快的答应,牛红娟有些胖,个子也不矮,五大三粗的,但给她的印象却很好。
牛红娟又跟袁红党他们打招呼,然后看着袁红战:“这一晃,老嘎达又有四五年没回来了吧。”
“可不!”袁红战点头:“太远了,还要上班,拖家带口的回来一趟太麻烦。”
牛红娟笑着说道:“当初复原,你就不应该在那边安家。”
袁红战苦笑一声:“没办法,我有三个哥哥,能替我尽孝。可我老丈人老丈母娘,就我媳妇一个闺女,要是跟我回来,老两口咋办?”
牛红娟点头:“很多人都嚼舌根,说你是倒插门,简直是胡说八道。你这是有情有义,像你这样有担当的男人,这个世上可不多。”
袁红战笑了笑没有说啥,然后就听到花爪子喊了一声。
“大家都准备准备,马上到点儿出灵了。”
拿花圈的拿花圈,拿纸活的拿纸活,花爪子抱起骨灰盒,放在一个纸扎的轿子里,还蛮结实的,由四个人抬着。
然后,近百人浩浩荡荡的往西山坡方向走。八点刚过,队伍就到了坟地。
苏玉玲丈夫的坟已经被扒开,上面盖着红布,因为没有亲属了,仪式变得简单了很多。
花爪子把骨灰盒放到墓里:“玉玲啊,你苦了一辈子,现在跟你男人见了面,有他护着,你就什么都不用怕了。要是有时间,去找找你爸妈还有弟弟,到时候一家就团员了……”
很多人都流下了泪,老支书仰着头,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
“这世道太不公平了,玉玲一直都在坚强的活着,可最后老天爷还是不放过她。”
“世间哪有公平!”周安东看着远处一片高粱地,被风刮得东倒西歪,“被风刮来刮去,高粱能说个啥?被飞过的麻雀啄食,高粱能说个啥?”
简秋抓住了周安东的手,看着墓被一锹一锹的黄土填上,眼泪在红红的眼圈滴落。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是为苏玉玲这个苦命的女人流的,还是为可怜的苏苏流的。
有人点燃了花圈和那些纸活,牛红娟把那挺重机枪和子弹扔在火里。
“玉玲,枪你一定要接着,等蒙树林下去。”
袁红彪眼角猛跳,心气得砰砰狂跳,差点就得心脏病。
坟填好了,所有人站在坟前,花爪子喊道。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结束后,人群默默转身向山下走,周安东拿出烟点了一根,深深吸了一口。
抬头看向远方,满眼的绿色,充满了生机。可一个生命,就在这样生机勃勃的季节里消失了。
人都走的已经差不多了,简秋轻声说道:“走吧!”
周安东点点头,看了一眼在等着他的袁海他们:“回去吧!”
他们回来之后,桌子都坐满了,胡同也全是人,一个个拿着大海碗,蹲在那里吃着。
而院子里,还有很多人拿着碗,甚至是拿着盆,围着大师傅打饭和炖肉。
昨天周安东就跟老支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