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他听到陆庭风问:“你觉得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自然是指苏璟,王特助谨慎地措辞,“是个合格的商人。”
无论是之前借被黑的事宣传自己的工作室,还是同他打电话,苏璟自始至终秉着利益最大化的目的,是再商人不过的思维方式和行事作风。
“你下去吧。”
终于等到了这句话,王特助如蒙大赦一样出去了。
陆庭风看着关紧的门,神色中难得透出一点点茫然。
王特助很显然对苏璟感观很好,对方跟了他这么多年,早该揣摩透了他的心思,如果他对苏璟反感,那么王特助怎么也不可能公然在言行中表示出对苏璟的好感,那样不亚于吃里扒外。
可他明明对苏璟很反感,这就造成了逻辑矛盾。
是哪里出了问题?
陆庭风感觉头莫名疼起来,过了一会,他脸上的茫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苏璟不仅故意教坏他的孩子,还挖他的墙角,对了,还欺负他的女人,物质上和精神上双重剥夺,看在她是女人的面子上,他不对她动粗,但却是要给点别的教训。
墙上指针悠悠地转到了12点钟方向,太阳升到最高的地方,阳光从百叶帘半拉起的落地窗中照进来,满室亮得刺眼。
陆庭风走过去,把百叶帘全都拉下了。
同一时间,也有一个人把窗帘拉下,拉了整整两层窗帘,把屋子遮得暗如黑夜。
齐臻拉完窗帘,在黑暗中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用牙齿,用指甲,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后,他就着地板躺下。一个药瓶正好出现在他身下,他用手一挥,药瓶咕嘟咕嘟滚向了远处。
眼前是深渊,后面也是深渊,左边也是,右边也是,进无可进,退无可退,有没有人来救救他?
苏璟为什么不来呢?
“因为她是光,光只能站在光的地方不是?”眼前有人嗤笑,“你见过哪道光愿意与黑暗同流合污的?”
另一人道:“就是,除非你把她拉下来,你舍得吗?”
第三人道:“为什么不舍得?把她拉下来你就有伴了,多好的事。”
“对啊,有伴了,多好的事。”
一人应和,两人应和,三人应和……
屋里不知何时只剩下这么一道声音,齐臻跟着声音慢慢地咧开嘴角,于是屋里又多了一道哈哈哈哈哈的狂笑声。
苏璟对某人的情况暂时不知,她根据王特助提供的人名,招到了一个助手,然后又安排好明天该做的事后,下班了。
晚上睡到一半,铃声突然大震。
某人的号码,接起来却不是某人的声音。
“喂,苏小姐吗?我是小臻的朋友,赵春天,不知小臻有没有同你提过我?”
对面的男声听起来有点憨厚,完全不像是齐臻这个花花公子会交的朋友。
苏璟揉了揉眉心,让自己清醒一点,道:“他提过,不知赵少有什么事?”
“小臻喝醉了,醉得很厉害,我们想扶他走,但谁都靠近不了他,他嘴里一直喊苏小姐你的名字,你能不能过来接他一下?”
赵春天往那边上升到用酒瓶砸人的某人看了一眼,苦大仇深地道:“我知道这么晚了找苏小姐很不地道,但我们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放着他不管,很可能会出事。”
这是个雨夜,窗外雨声滴滴答答,苏璟面无表情地道:“能不能再让他喝多一点?喝多了,他自己就醉趴下了。”
赵春天:“……”
好狠的主意。
果然不愧是苏大小姐。
他惆怅地道:“他已经喝很多了,再喝下去,就要送医院了。”
“那就让他送医院去。”苏璟刚准备这么说,对面有人大喊,“赵少,小心酒瓶。”
接着是哐当哐当玻璃碎裂的声音。
再接着是赵春天一连串脏话骂人的声音。
骂的是谁,自然是发酒疯的人。
骂完,赵春天重新找了个安全地,继续同苏璟通话:“苏小姐,你刚才也听到了,我都快被他砸得脑袋开花了,我就是想再灌他酒,也灌不了啊。”
苏璟把话吞回肚子里去,沉默了一会,她问:“你们在哪里?”
赵春天大喜:“蓝焰。”听到有人喊外面在下雨,他又赶紧补充,“那个苏小姐,你慢慢来,咱不着急啊。”
可别一会路上出了什么事,那齐臻酒醒了,能要了他的命,真要的那种。
他还想活到八九十岁,镶几颗亮瞎人眼的大金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