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喜欢方挽,有了喜欢的首饰都毫不吝啬的与她分享,两个人虽然没再见面,却书信往来,成了手帕交。
进了腊月,怎生怀孕的消息才传了出去。
聂墨也给京中一连去了几封信。
聂润见父母虽然面上喜悦,私下里却极为淡然,眼下轻光一闪,已经隐约猜到真相。怪不得当初宋太后肯答应怎生嫁给璟允,原来是已经珠胎暗结了么?
这么说来,璟允这运道着实的不错呢。
寒冬腊月,室内是热闹的人声,清华霜冷的夜
色下,他想起怎生当日清颦一笑,舒朗的眉目见只见纯净,无怪乎自己二弟费尽心思也要娶了她了。
大概心思深沉的人,都喜欢那些没什么心思的人吧。
就是他,也对怎生没多少恶感。
只愿这盛世安稳,大家都好罢。
然而世事并不随人愿。
有时候越是真心的祈求,反而要得到一些不好的结果。
正月初一,重臣汇聚宫中领受新年宴饮,皇帝却突然病危。
御医束手无策,聂阁老催聂墨赶紧将苏神医送回京城,容郡王也派人悄悄送了信,信中之意,亦是请苏神医出手相救。
聂墨有点拿不定主意。
从本质上来说,他是个强势的人,有时候虽然不够磊落,行为也有些偏激,但还是有些善恶是非观的。
他很尊重苏神医的意见。
将聂阁老的信跟容郡王的信都给苏老头子看了,“一切都看您的意思。我只作两件事,若是您不想去,那就负责善后,不叫他们怪罪到你身上;若是您老人家想去,我也一定尽力保证您的安全……”
说道这里,不禁庆幸怎生不知此事。她的肚子这个月才开始大了起来,上个月的时候连苏神医都说七个月的肚子看上去像四个月,为此还偷偷哭了一回,若是再知道京城这些烦心事,又要担心的夜里睡不好了。
聂墨能明白父亲身为内阁首辅压力很大,但他并不愿意这压力转移到苏神医身上。
苏神医思忖了两日,这两日,几乎每隔几个时辰便有一封京中来信,然而宋太后却没有使人送过一封信给他们。
聂墨问聂阁老有关宋太后的情况,也没有得到确切的回复。
这个年过的注定太平不了,到了初八晚上,方九章突然到访。
他只带了一个随从,深夜悄然而来,聂墨已经陪着怎生歇下,又悄悄起身,两个人在前院书房见面。
一见面,方九章
就道,“京中情况不明,你带着你夫人连夜离开此地。我都安排好了,就说你替我往下头巡视州府的土地田产去了。”
聂墨一愣,连忙问,“方大人,京中情况我也有所耳闻,只是不知是否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陛下他……”
方九章摇了摇头,“太后娘娘早先只传出来一句口信,叫我保住你们二人,其余的事情我也不晓得,知道的不比你多。”
聂墨眸色一暗,“我的家人,我夫人的娘家人都在京城,我们二人又怎么能抛下他们做不忠不孝之人?”
方九章怒,“什么叫不忠不孝?京中风云突变,岂是你我等人能够左右的,为今之计,能保住你们,未必其他人就不能自保!何况,怎生她父亲已经为了当今陛下的江山舍弃了性命!”
有关俞虹生的死因,聂墨一直没有弄清楚,如今听方九章一说,吃了一惊,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难道我岳父他不是患病而死?”
方九章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自然不是,虽然是书生,可他走南闯北,身体好着呢。行了,你也别多问,知道多了对你们没好处!”他不耐烦的说道。
“快收拾好了,连夜就走!”
“不,我要知道真相,我要知道我父亲为何而死!”怎生匆匆推门进来。
立春是春季的开始。
今年的立春,从时间上说,其实有点晚,落在了初八这夜的子时,其实已经算是初九了。
往年的这日,皇帝要率领百官去东郊迎春,鞭春牛,祈求一年丰收。可今年,这一项在宫廷事务中占据极为重要地位的活动注定要耽搁下来了。
春雷阵阵,一道又一道的闪电劈下来,房间里头的两个男人都不晓得怎生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知道两个人的对话她又听了多少。
在闪电照射的如同白昼的光芒下,是她满脸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