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书梧扭头看向扶着的人,又直挺挺对上视线。
他没有光彩的眼睛一直映着她。
从未移开。
“这么晚……”纪书梧不可置信,“你要人家加班?”
她这么说,心里想的是。
什么!
连你也是万恶的资本家!
靳修臣压低眉眼,醉眼被羽睫遮盖,低声说:“没有。”
“……他污蔑我。”
于卓:“……”
于卓着实是被“住栖上云端”等字眼吓到了才这么说的。
但是老板……!
我真是谢谢你!
于卓是见靳修臣在宴会厅喝那么酒,自己又阻止不了才编借口找的纪书梧。
他压根没喝酒。
车还水灵灵在车库呢,总不能不管。
可他刚编的借口被老板拆了,他现在……
又要编借口。
于卓真不适合撒谎,他只能强憋出字:“那个,我家里养的狗丢了,我今晚得自己看家。”
纪书梧:“?”
于卓豁出一口气:“好吧!其实是我快三年没回家了,老婆生的孩子今天满月酒,等下来接我!”
纪书梧:“……?”
她沉默片刻,目光染上怜悯:“好的……同志。”
于卓:“……”
纪书梧带着靳修臣上了车。
她看着于卓站在原地负手而立,风吹着他凌乱的头发。
她目光复杂地收回,转瞬又瞥见靳修臣默默坐在一边,静静看着她。
像之前在溱泰娱乐时那样。
好像能把她的脸看出花来。
“靳修臣?”
她唤了一声,他没应,还是看她。
纪书梧好整以暇撑着脸,丝毫不惧,扬起嘴角回看他。
“同志,那我问你个问题。”
他“嗯”了一声。
纪书梧认真道:“u盘可以拔下来,c盘拔不下来,那我把c盘命名为u盘,为什么还是拔不下来?”
靳修臣:“……”
他还是盯着纪书梧,酒精麻痹的大脑好像死机了,看上去呆呆的。
司机师傅插嘴:“小姑娘你的问题还挺有水平的。”
纪书梧噗嗤一笑:“嘿嘿。”
她其实很喜欢逗人。
以前经常这样和纪竟思交流,可惜纪竟思不懂她的幽默,觉得她傻叉。
纪书梧凑近了些,扬眉又笑道:“同志,再问一个。如果我自杀成功,那我是加害人,还是受害人?”
这次,靳修臣皱起了眉。
纪书梧还等他的回答呢,就看到男人唇边无色,瞳光收缩,几近失控。
她看见他薄唇轻启,下意识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喃喃出一句:“不能死。”
纪书梧懵了:“什么?”
“不能死……”
他一直喃声这句,执拗地,无可救药地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