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病。
教学楼下,同学们陆续被家长接回家。
她想等雨停,可雨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少。
就像现在。
一个人也没有了。
早该习以为常了。
无论是爸爸还是妈妈,都不会来。
纪书梧将脸埋进臂弯。
淋点雨死不了。
先哄自己几分钟。
纪书梧站起身擦了擦脸,闭眼深吸一口气,刚要向前冲,就瞧见雨幕编织中,一道高挑的身影。
黑色的雨伞,遮盖住那人的面容。
她怔住。
身影一点一点向她的位置走来。
脚步踏来,溅起细小的雨水,步履稳重,不紧不慢。
直至走到她面前,伞柄被那修长指尖往后推上,露出男人清隽出尘的面容。
他看着她。
她静静凝望男人的眼睛。
很漂亮,从栖上云端第一次见就注意到了。
让人深陷,又让人难以琢磨的深邃。
纪书梧有点不安:
“……你怎么来了。”
你明明都没有回我的消息。
她想这么说。
“接你。”男人神色如常,“回家。”
他们四目相对。
视线交织。
雨声好像消音在耳畔。
头部钝痛减轻。
她的眼瞳里,只有那清冷的脸庞。
原世界里,无数次的无人在意,无数次的委屈淋雨。
无数次……太多无数次的无法诉说的矫情酸涩了。
纪书梧眼眶莫名就湿润了。
在烟雨朦胧中,不起眼,基本看不出来。
靳修臣顿了顿,伸出手:“走吧。”
他黑色的西装沾上小水珠,晶莹剔透。
距离她发消息,也才十几分钟。
偏离市区的地方,真的能赶来这么快吗……
纪书梧无暇顾及这个问题。
她的心跳声。
在这一刻,不是因为窘迫,不是因为尴尬。
就只是在这么毫无波澜的环境,一下又一下地跳。
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纪书梧强硬克制,眼睫微颤。
振聋发聩,如雷贯耳,又被大雨声湮灭。
秘而不宣。
伞举到她的头顶,几滴雨水落在男人发顶,她快速抓住他都袖口,与他并肩同行。
她身上,滴雨未沾。
他们漫步走着,谁都没有开口。
纪书梧第一次在雨天,暗戳戳扬起了嘴角。
她不禁想到他们那荒唐的极速闪婚,当晚她去沈茴家收拾东西,沈茴问她的。
“那潼潼……你喜欢什么样的?”
她那时候没有回答。
喜欢什么样的?
——喜欢一个,无论雨下多大,都能来接我的人。
而风雨兼程赶来的,是靳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