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渡让人将使者领了进来。
这一次,三郡之地派来的使者,自称叫岑勋,乃是一名司马。
在大乾,司马这个职务,是刺史手下的得力干将,与別驾、长史,共同尊为上佐,在一州之地,地位尊贵。
司马的品级,根据州郡的大小,有所区别,大致为从五品到从六品都有。
在州里负责的任务也各有不同,包括但并不限于军务、财务、司法,他们不仅要招募士兵,还要监督训练,甚至很多时候,还要指挥军事任务。
此外,有些时候,还要参与地方财政的管理和司法工作。
可以说,一般在地方上担任司马的,都是刺史的心腹。
而这个叫做岑勋的男子,光看外表,就能知道,是一个心思灵透的人物。
当然了,在叶渡看来,此人眸子里光芒闪烁,更像是贼。
司马岑勋见到叶渡之后,率先行礼,并且送上了自家郡守大人的问候。
叶渡心中暗道,都是千年的狐狸,跑到自己家门口玩聊斋来了。
唐祯这厮不弄个草人,每天给自己扎针,诅咒自己去死就不错了,还会问候自己?
谁不知道,先前一战,自己搞得三郡之地狼狈不堪,尤其是唐祯损失最为惨重,他颇为倚仗,且投入海量资源的灶丁,一口气损失一空。
听说,现在的这位郡守大人日子相当难过,连团练大使都有点模仿的自己的意思,在郡里搞得有模有样,颇有独立出去的架势。
他不动声色地说道,“原来是岑司马,您远道而来,本官却因为政务繁忙,没有夹道相迎,实在是失礼,还望海涵。”
伸手不打笑脸人。
叶渡同样送上了对“同僚”的亲切问候。
岑司马赶忙上前客气了一番,代表郡守表示感谢。
在外人看来,叶渡跟这位使者都很奇怪,因为他们两个人明明是在废话连篇,但是脸上却都很是真诚。
叶渡随即介绍了时秀的身份,“这位时秀时大人,乃是我叶家军的参军,也是本官的此次商谈的全权代表,唐郡守想怎么个合作法,就由他代替我洽谈就可以了。”
“岑司马此次既然来了我们大泽山,就不要太客气,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时大人,一定要好好招待岑司马,切莫失了礼数。”
时秀立刻跟这位岑司马联络起来。
他本来就是擅长察言观色,又在底层磨砺过,很是擅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最脾气很是利索。
不一会儿的功夫,这位岑司马就忘了自己是谁,跟着时秀开始称兄道弟。
一边儿的程日华看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对叶渡说道,“这家伙真的是个人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要烧黄纸,结拜为兄弟呢。”
很快时秀就拉着岑司马热情似火地走了。
岑司马觉得似乎有些失礼,还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说。
嘴巴张开了好几次,奈何时秀一直没有给他机会,实在是太热情了。
就稀里糊涂地跟着出了门,结果一出去,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
叶渡苦笑着对程日华说道,“这就是民间常言的,蛇有蛇道,鼠有鼠路,别看这时秀出身寒微,但确实有两把刷子,希望他能打探出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
“如果对方刻意在缓和跟自己的关系,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因为双方的矛盾不可调和,这意味着起契丹人的偷袭,很有可能马上就来。”
程日华点了点头,忍不住骂道,“这群狗日的,真的是冥顽不灵,为了让契丹人偷袭我们偷袭得顺畅,真的是想尽一切办法。”
“这群畜生,难道是想要给契丹人做狗?”
叶渡无奈道,“这可不好说,这些人真的是没有底线。”
翌日,时秀就来了,颇有些得意地对叶渡说道,“主公,小人已经打探清楚了,这位岑司马的主人,根本就没有跟他说什么底线。”
“核心思想就一个,打着跟咱们搞好关系的幌子,来稳住您,您想要什么,图什么,都可以勉强推辞一番,最后假意答应。”
叶渡沉声说道,“知道了。”
果然又开始套路老子。
叶渡思索了一番之后说道,“这位岑司马何时离去?”
时秀说道,“应该是后日。”
叶渡沉吟了片刻之后,对他说道,“你继续与他周旋,尽可能的打探更多有价值的情报。”
“嗯,还有想办法旁敲侧击地问一问关于沿海岛屿之上契丹人的情报,看看他是否知道一些。”
“不过一定要谨慎,不能显得刻意,引起对方的惊觉。”
时秀得意地说道,“主公且宽心便是,这小子是个实实在在的废物,三郡之地用这种人,证明他们手底下是真的没有能人了。”
“我就带着他去了酒楼,找了几个风尘女子,喝了点马尿,稍微一撩拨,该说的就说了。”
叶渡点头,提醒他道,“他们要是真的厉害,何至于跟契丹人勾结,你一定要小心,不要被人家反套了话。”
时秀答应着要下去。
叶渡忽然又说道,“你一会儿叫他过来,我有话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