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一番话之后,孔毓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这群连牧马之地都丢失的丧家之犬,竟然敢给自己甩脸子看。
一群靠自己的赏赐在沿海讨饭吃的野狗,竟然敢对主人狂吠。
竟然跟自己说,你们懂什么战争?
这不是赤裸裸的打脸吗?
心里无能的狂怒了一番之后,孔毓也就只是狂怒一下子。
旋即就开始了对大乾边军的无边的咒骂。
他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觉得是大乾的武将有一个算一个是真的该死。
在大乾鼎盛时期,就被前线的契丹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那个时候契丹还是个小国,就被人家多次突破边塞,充入河北道、河南道大杀四方。
朝廷调集了那么多兵力,竟然没有围剿成功契丹人,反而被突厥人趁机南下,给了大乾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如果不是最后大乾皇帝陛下,亲临一线,如今的大乾或许早就被野蛮人给奴役了。
虽然最后契丹人退走,但是人家心理上的优势太大了。
所以到今天,一群丧家之犬,一群孤魂野鬼,竟然敢公开嘲讽自己一个堂堂四品上的刺史。
就在孔毓内心无比愤怒,想着该如何解决的时候,外面的奴仆忽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主人,主人,大事不妙,大事不妙了。”
这个奴仆跟着孔毓多少年了,算是孔家辛苦培养出来的人才,也算是孔毓的心腹,平日里遇到再大的风浪也都很镇定。
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慌乱成了这个样子。
孔毓猛然间起身,喝道,“慌什么慌!有本官在,天踏不了。”
那家奴在院子里奔跑时,竟然摔倒了好几次,最后起身上气不接下气,磕磕绊绊的说道,“主人,是北边儿的蛮子打进来了,就是天塌了啊。”
孔毓本来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身体虚弱的不行。
惊闻噩耗,顿时大吃一惊,身子骨一软,直接躺在了软塌上。
结果因为身体过于肥胖的原因,这软塌根本就承受不住他这将近三百斤体重的猛烈轰击。
直接给他来了个现场解体。
旁边儿的孔家奴仆见状大惊,纷纷上前,将刺史大人搀扶起来。
气喘吁吁,惊魂未定的刺史大人,顾不得自己的狼狈模样,语无伦次道,“这群狗崽子,海岛的好处还不够他们逍遥的吗?他们领头人在哪里,我要跟他们谈判。”
“让咱们家的部曲准备好,我看他们是欠收拾了。”
听到北边儿的蛮夷来了,虽然孔毓很是震惊和恐慌,但是他的第一反应是海岛上的蛮子来了。
他们不满之前的利益分割,跟自己翻脸了。
也不知道朝廷的兵马和团练是怎么处置的,竟然让人杀过来。
全都是废物。
家仆哭丧着个脸说道,“主人,不是海岛上的蛮夷,是长城北的蛮子,太原、幽州都开始告急,燕王府已经临时组建行辕,开始戒严,同时下令,要求中原、河南道各地立刻派兵北上增援,正式的公文很快就来了。”
孔毓愣了愣,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太原?幽州?
他死死地盯着眼下的仆人,过了好一会儿气儿才捋顺了,上前便是一脚,咒骂道,“混账东西,又不是海岛上蛮子,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北边儿闹蛮子,跟我们河南道有什么关系?看你那废物劲儿,来人啊,拉下去打三十棍子!”
报信的家奴瞬间懵了。
咱们可是孔家的分支啊。
遇到这种事情,不应该第一时间组织兵马北上吗?
家主不是一直说,家族世修降表是家族的耻辱吗?
本以为自己累死累活地赶过来报信,可以得到赏赐,怎么结果是这么个下场。
他哪里知道,就刚才自己那一席话,差点把自己的主人活活吓死。
刺史府的官差可不管那么多,得了刺史的命令之后,根本不容他解释,立刻拽着人出去,一会儿水火棍就轮上了。
听到家奴的惨叫声,这位刺史大人的内心总算是安稳了一些。
他原本还有些担心,是海岛上的蛮子贸然进攻博平郡会不会引起什么不好的连锁反应。
毕竟,他们利用的可是契丹人,这种事情一旦暴露,风险极大。
尤其是他说到底跟孔家有所关系。
而孔家的尊严已经不容在折腾了。
现在看来,老天爷是站在自己这一边儿的啊。
契丹人已经从北边儿杀过来了,其他地方的契丹人搞些小手段,也很正常啊。
就是不知道,这北方的蛮子,到底能折腾到哪里。
河东道?河北道?
这些该死的蛮夷,动不动就南下劫掠,真的是个无底洞,也不知道会不会折腾到河南道来。
他们不是刚经历了内乱吗?
就不能安心地休养生息一段时间?
“不行,北方已经不安全了,得赶紧搞到钱,想办法调到江南去。”
想到此处,孔毓浑身一个激灵,反复告诫自己。
这河南道是不能呆了,想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