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其实太后娘娘说的也没有错。
宁骁确实是为了保护她,才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的。
顾闻垂着视线,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母后说的是,儿臣以后定会注意。”
“你少和哀家说这些,你表面恭顺内心却不忿,你以为哀家看不出来?你以为骁儿荣宠无数就肆意妄为了?哀家告诉你,一切不要看表象,你安分一些贤惠一些,少给骁儿找麻烦,现在有哀家在,出了事哀家还可以周旋一二,等到哀家去了,那骁儿的处境可就没有现在这般恣意了。”
这些话顾闻是明白的,甚至,她比萧太后看的更远。
不过有一点萧太后说对了,那就是,只要她老人家在,那么宁骁就永远不可能倒。
想到此顾闻嘴角抿出一丝微笑,心中有些欣慰,不管受多少苦,受多少委屈,听多少冤枉话,她都不在乎。
只要自己的男人还好好的就行。
见她不做声,萧太后觉得她大概是羞愧了,心中的怒火微微消了一丝,再想到她也为了自己的宝贝儿子竭尽全力,声音就缓了几分。
“骁儿很快就能回府,你要好生照顾他。”
丢下这句,马车缓缓滑动,向皇宫驶去。
马车消失在视线里时,顾闻腿一软,人整个往地上滑。
绿竹力气大,紧紧扶着她才避免她难堪出丑。
“夫人,您再坚持一下,我们去医馆!”看着夫人苍白的脸色,绿竹心如刀绞,背着人就往医馆跑。
到了医馆,张小松眉头紧锁。
“夫人,您的手才包扎好,怎么现在又伤了……”
伤的位置太尴尬,张小松不好说出口。
“废话多,你帮夫人把手上的纱布换了,身上的伤你拿药来我来敷。”
绿竹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对医术也有几分了解,一些外伤她都会处理。
张小松不说二话,麻溜的给顾闻换了手上的纱布,又拿了止血消炎的药膏给绿竹,随后带上包间门离开。
顾闻趴在小床上,由着绿竹脱下自己的里衣,只是衣裳和打烂的皮肉粘粘在一起,拉开时疼的厉害。
她咬紧了嘴唇,将脸埋进枕间,痛苦的低哼捂进枕头里。
绿竹的手在抖,看着雪白的里衣上粘着的红色皮肉,怒火在胸中翻滚,暗恨自己功夫不到家,连夫人都保护不了!
硬着心肠用温水清理了伤口,又拿了药膏均匀的涂抹在伤处。
那药膏有镇痛的作用
,一抹上,火辣辣的伤口上就传来一丝清凉,磨人的疼痛也消散许多。
药膏涂抹好之后,绿竹又用干净的纱布在顾闻伤处缠了一圈,避免伤口和衣服摩擦难以愈合。
“夫人您歇着,奴婢去给您买身干净衣裳来。”绿竹站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渍,又给顾闻盖好了被子,这才转身离开。
顾闻这才将头从枕间抬起来,只见那双灵动的大眼着,红润的嘴唇透着如梨花一样的粉白色,让人怜惜。
她静静趴在枕头上,眨眨眼,嘴角弯出一个欣慰的弧度。
这两天虽然受了很多苦,但是只要自己的男人能平安出来,她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绿竹回来的很快,手里抱着一件淡蓝色长裙,布料厚实,袖口领口都缝了软软的兔子毛,一看就很暖和。
“夫人,奴婢帮您换身干净衣裳,奴婢已经回府让冬梅姐姐套马车了,这会儿应该就要到了。”
顾闻点了下头,由绿竹伺候着将衣裳换了。
才换好衣裳门就被敲响,外头传来冬梅的声音,“夫人,是奴婢!”
绿竹急忙将门打开,门一开,冬梅就冲了进来,看到趴在床上虚弱不堪的顾闻,眼眶一红,却吸了吸
鼻子将泪水收了回去。
因为她知道自家夫人不喜欢看人哭。
“夫人……”
“没事儿。”顾闻笑着开口安慰一声,然后撑着胳膊就要起来。
绿竹和冬梅两人急忙上前,一人一边搀着她往外走。
顾闻来了之后张小松就闭了馆,看到主仆三人出来,张小松连忙将大门打开,送几人出门。
顾闻朝张小松点了下头在,这才转身上车。
马车很宽敞,座位都撤了,里头只有一张软塌,上头扑了厚厚的锦被,软和又温暖。
顾闻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上车,在软塌上趴好,然后吩咐冬梅。
“去大理寺。”
冬梅怔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自己夫人这是想亲自去接王爷回家。
这份深情厚谊,真是世间少有……
冬梅红了眼眶,心中担心顾闻身子撑不住,但是也知道她的性子有多倔,遂也不再劝,直接吩咐马夫去大理寺。
大理寺离的也不远,马车跑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马车在巷子口挺稳。
顾闻撑着身子,微微掀开窗帘朝那里看,就见大门紧闭,门口两座石狮子比那拿刀的侍卫还威武。
“咦?”耳边传来绿竹惊讶的呼
声,隔着纱帘顾闻听的一清二楚。
“怎么了?”她问。
“夫人,奴婢好像看到个人。”绿竹语气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