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里先是将顾闻骂了一顿,然后便是含泪问了顾倾海的身体,最后便是问她何时能回来。
顾闻稍稍斟酌之后,给谷氏回了一封信。
信里没有提一丝顾皑的事情,只是交代了顾倾海的情况。
当然,也是往好了说的。
最后告知谷氏,他们会在五天后启程回京都。
林大夫的医术确实了得,每天给顾倾海诊脉用药,到启程的前一天,顾倾海已经可以扶着人下地走上两步了。
顾闻给了林大夫承诺的诊金,最后邀请他一同前去京都。
“以您的医术留在南疆真是大材小用,不如您和我一同去京都,我出钱给您办一间医馆,医馆的事情全部您做主,到时候咱们四六分红,我四您六。”
林大夫摸了摸胡子,眼底有些意动,却没有点头。
“只是老夫的妻小都在南疆……再来在京都老夫连一处安身之所都没有。”
顾闻暗笑,这老头看着呆板,其实还是很精明的。
便承诺道:“您放心,您去了自然不会让您屈居破院,我名下有许多宅子,到时候随您挑,您喜欢哪座挑哪座。”
得了这个承诺,林大夫也放心下来,立刻点头同意。
水往低
处流,人往高处走。
是个人就会有抱负,林大夫也不例外。
可是他没有关系更没有门道,就算有过硬的本事也不敢随便往京都这等地方闯。
此刻见顾闻相邀,自然是满口就同意了。
其实他这把年纪本不用这么拼,但是他老来得子,大儿今年也才将将十岁,若是自己再过几年去了,那幼子必定过的凄凉。
若是去了京都,凭着顾闻的关系,再以他的本事,一定可以为自己的妻儿挣下一笔不菲的家当。
再来,京都是皇城,儿子在这里学习读书,肯定要比南疆要有出息。
到了启程的当天。
顾倾海和林大夫同乘一辆马车,好随时照顾。
顾闻和丫鬟冬梅坐一辆马车。
宁骁则骑马走在前头。
顾倾海总是时不时的要看一眼宁骁,眼底带着敬畏,似乎想搭话又不敢。
又是一瞥眼,就能看到宁骁像苍蝇一样围在自己宝贝女儿身边。
看着自己的女儿被调戏,顾倾海在很想上去将宁骁这厮抽死,可又不敢。
所以心里的情绪就很微妙。
林大夫摸着胡子微微一笑,宽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顾老,你这女儿很有想法,在生
意方面比你这个老的还厉害,孩子的事情你就别管的,你现在要紧的就是把自己的身体养好,省的给孩子们添麻烦。”
闻言,顾倾海豁然开朗,呵呵一笑。
“还是林老厉害,我这是当局者迷啊。”
自听了林大夫一席话之后,顾倾海便放宽了心,不再管顾闻。
因为顾倾海的关系,马车足足走了十来天才到达京都。
在上清河岸,顾闻和宁骁分开。
回到顾府,谷氏已经携着一府老小等在府门口。
看到缓缓行来的马车,谷氏满脸的泪水,快步走到顾倾海面前。
看着瘦了好几圈,面容憔悴沧桑的丈夫,谷氏心如刀绞。
顾倾海看着泪流满面的结发妻子,心里百感交集。
这一刻他忽然体会到了结发妻子的可贵,也明白了自己已经老了,不想再拼,只想和结发妻子过一过闲散的逍遥日子。
顾皓已经去了考场考试,所以不在场。
顾皑站在众人身后,看着瘦成骷髅的亲爹,心情难以言说。
顾闻就立在顾倾海身边,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将顾皑的表情尽收眼底。
看着他平静的样子,她心里怒火翻滚。
最终还是压了下去。
爹爹病还未痊愈,若是这时候得知是自己的儿子对他下的黑手,说不定急火攻心,又生什么病症。
所以此时先压着,等爹爹病情好转再发落顾皑!
顾皑并不知道自己的恶毒心思已经暴露在顾闻面前,他红着眼眶跟在顾倾海身边,一副孝子模样。
顾闻先是将林大夫介绍给谷氏认识,然后给林大夫安排了客房,手里开始着手准备医馆的事情。
另一边,也派了人去南疆接他的妻小。
一晃数十天过去,去考试的顾皓归家了。
一眼看到堂上的老父亲,眼泪便落了下来。
“爹,你现在感觉可好?”
向来严苛的顾倾海竟抬手擦掉了顾皓眼角的泪滴,表情十分柔和,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爹爹无碍,幸得有你林伯伯相救,爹爹现在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了。”
顾皓连忙转向林大夫,深深行礼道谢。
“多谢林伯伯救命之恩!”
林大夫侧身避礼,笑道:“老夫也是收诊金办事的,小侄莫要多礼。”
不管怎样,顾皓还是很感激,又是重重一礼。
顾倾海并没有问顾皓的成绩如何。
经过了这次生死大难,他是彻底
想开了。
什么荣华富贵都不及健康来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