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晌午,宴席开始。
席间无比安静。
汪明月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没再出幺蛾子。
宴席过后,稔冬青亲自给每位小姐送上了回礼,这场生辰宴就结束了。
从稔府出来时,顾闻刚好遇到了结伴出来的沈澜和汪明月。
汪明月低着头,一副没瞧见她的模样,倒是沈澜,十分有礼的喊了一声蕙平县主。
顾闻不想理她,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跑的十分稳当。
谁知,刚刚拐过了上清桥进入西大街,马车一偏,顾闻的头差点磕在马车上。
冬梅急忙扶住她,大声问道:“顾六,怎么回事?”
“小姐,前头有人打架,刚刚惊了马儿,小姐您没事儿吧?”
顾闻摇头道:“我没事儿。”
“好勒。”顾六答应一声之后,就又吆喝道:“哪儿来的刁民,快给我起开,怎地在大马路上厮打!”
她就撩了窗帘往外看,就见一个穿着破旧,披头散发的妇人,怀里抱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跪坐在马路中间。
另有两个穿着体面,一脸凶神恶煞的男人对那妇人推推搡搡,嘴里骂骂咧咧,那妇人一个劲儿的告饶,模样着实可怜。
听到顾六吆喝,两个男人齐齐回头,见面前的马车华丽的很,知道车上做的人便收了凶煞之气,朝顾六歉然一笑。
然后转身伸手将妇人连带小孩儿连拖带拽的往巷子拉。
小孩儿吓得嚎啕大哭,夫人一边护着小孩儿,一边哭着求饶。
画面凄惨,顾闻心中微有些不忍,就对顾六道:“你问问是怎么回事?”
顾六连连应是,然后高声对那两人道:“唉等等!你们为何无故殴打妇人?这里可是京都,有何事不能好好说?”
那两个男人听了就换上一个笑脸,高声回道,“她男人欠了我们许多银子,竟然跑了,我们也是那苦命人,那银子也都是辛辛苦苦挣来的,这不没办法,只能找她要了。”
顾闻垂眸,视线在那两个男人身上溜了一圈,这二人长的细皮嫩、肉,一看就没做个什么伙计的。
而且敢在大街上公然殴打妇女的,只能是和官府挂钩的赌坊打手才敢做的。
“你问他欠了多少银子,我来替她还了。”顾闻轻声对顾六说道。
顾六连忙拍了声马屁,“小姐真是心善!”
然后又问,“我们家小姐说了,她欠你们多少银子,我们小姐替她还了!”
那二人听到有
冤大头愿意还银子,心中一喜,连忙上前来作揖。
那长了一缕小胡子的男人笑眯眯的说道:“令小姐真是个大善人!他男人一共欠了我们五十两银子,这个……”说罢便不好意思的搓手望着顾六。
“没有现银,你让他们去‘花想容’,我让掌柜拿银子给他们。”顾闻低声吩咐。
顾六大声转述了她的话。
那二人连连点头,撇下那妇人,往‘花想容’走去。
顾六也将马车调头,往‘花想容’去了。
那畏缩在墙角的母子二人,正欲上前道谢,可马车已然驶远了。
“好人……真是好人啊,好人就一定会有好报的!”那妇人一脸虔诚的嘀咕,抱起哭泣的儿子,一边哄劝一边往城北而去。
城北的烟柳巷是京都最便宜的地段,里头鱼龙混杂,在这里头居住的人都是家产薄弱的。
那妇人的家就住在巷末。
一进的宅子早已残破不堪,有些是被风霜的洗礼的,而有些则是上门讨债的人砸烂的。
妇人牵着儿子进了院子,弯腰开始收拾破烂凌乱的家。
直到傍晚时分,家里才稍稍收拾妥当了些。
却在这时,那院门轻响,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闪身进来。
妇人听到到声响,急忙跑出来看。
就看到自己的丈夫仇富一脸憔悴的站在院子里。
“你个杀千刀的!你还敢回来!老娘和你拼了!”妇人哭喊着朝仇富扑过去。
仇富不闪不避一把将扑来的妇人搂进了怀里,小声哄劝道:“对不起!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赌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妇人抬头,看着自己丈夫诚恳的脸,心中一软,声音低了下去,“是不是真的?不是又在骗我吧,我被你骗可不止一次了!”
仇富用力点头,“自然是真的!我已经错了那么多次,这样的日子我也不想再过了,等把身上的债还清了,我们就做点小生意,我保证再不沾染赌博!咱们一家人一起好好的过日子!”
妇人闻言泪水涟涟,用力点头,“嗯!”
“这个宅子应该还值两个钱,我明天将它卖了,先把赌债还了,再置些小买卖。”
妇人闻言立刻欣喜道:“忘了和你说,今天我们被那追债的逼着,后来幸得遇到一位好心人,将你的赌债还了!”
仇富惊讶的问道:“还了?谁帮我还的?”
“我也不清楚,等我想道谢的时候,人家已经走了,真是个好人!”
仇
富眼神一闪,叹道:“那真是可惜了,人家这样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