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看多久?”宁骁低声问道。
爽朗的男音刻意压低,也有了成熟男人才有的磁性。
顾闻瞬间回神,看着宁骁眼里的调笑,她羞恼的很。
但又不敢发作。
这个男人身份不明,而且还喜欢拿刀比人脖子。
太危险,需避其锋芒。
顾闻低下头,极力掩饰自己的尴尬,嘴里则问道:“公子是要挑选饰物吗?那小女不打扰公子雅兴。”
说罢低头绕过宁骁,就要去对面的柜台。
宁骁却伸脚拦了她的去路。
“等等。”
顾闻忍住气,脸上挤出个温婉的笑容,轻声问道:“公子还有事吗?”
宁骁点头,没有说话,手伸进胸口掏了掏,最后掏出一个黑底烫金请柬。
“狩猎祭奠的请柬,你自己收好,记得,一定要来,时间地点上面有写。”
顾闻咬了咬嘴唇,极不情愿的抬手接了那请柬。
她一点也不想去狩猎祭奠,更不想见到萧一白!
见她接了请柬,宁骁潇洒的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加了一句。
“一定要来,不来的话,后果自负!”丢完这句话,宁骁扬长而去。
顾闻气结,一把将那请柬丢在了地上,又使
劲儿踩了一脚。
候在一旁的顾九见状急忙小跑过来,关切的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刚刚那个男的欺负您了,等着我回去告诉老爷,将他狠狠收拾一顿!”
顾问深呼吸,再深呼吸,终于压下了心头翻滚的火气。
想了想,又将那请柬捡了起来,拍拍上面的灰尘,丢给了顾九。
“帮我收着,回去给我。”
顾九忙不迭点头,将那请柬小心的放进胸口。
经刚刚那一遭,顾闻已完全没了看首饰的心情。
转身进了一旁的隔间,自己倒了茶慢悠悠的喝,一边等冬梅回来。
等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听到隔间外又轻微的脚步声响,然后就听到顾九的声音传来。
“冬梅姐姐回来啦!”
“嗯。”冬梅轻轻应一声,就推门进来了。
外头的顾九十分懂事的将门掩好。
“怎么样?”顾闻急切的问。
冬梅匀了一口气,脸色微微发白。
“小姐,这药渣有问题!”
顾闻不自觉的握紧了手掌,低声问道:“那药方是对的吗?”
冬梅点头,“药方是对的,正儿八经的治疗风寒的药物,可那药渣却不是,那药渣里和药方里差着一味
药,这两种药材长得差不多,像咱们不懂医的完全看不出来!
我找了好几家看过,那些大夫都说这药渣里的药材搭配在一起会产生轻微的毒素,可能喝个一次两次没有什么大问题,但若是长期喝下去那毒会越积越多,会将一个正常人的身体败坏掉,关键是一般看诊的大夫难以发现,到最后毒入心肺,甚至会丢了命!……”
冬梅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发颤,眼中也噙了一滴泪。
顾闻抿着唇,眉心拢在一起,表情森然。
“小姐,是谁这么歹毒,竟然,竟然……”
冬梅气到说不下去,咬着嘴唇,拳头紧攥,指节都发白了。
“先回去吧……”顾闻沉默半晌说道。
冬梅点头,“嗯,奴婢让顾九去叫马车。”说罢转身打开隔间的门,对门外的顾九道:“小姐要回去了,你去叫顾六过来。”
顾九点头哈腰,连连应是,小跑前去。
顾闻也站起身来出了隔间,喊了张掌柜过来。
张掌柜听到呼唤,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迭声儿问道:“顾小姐,您有何吩咐?”
顾闻冲他抬抬眉毛,缓声道:“给我把新上的款式来两套。”
“哎!”张掌柜笑眯眯的应一声,转身吩咐伙计
去拿货。
等首饰装好,顾六的马车也停在了银楼外。
顾闻抬腿,在张掌柜掐媚的声音中出了银楼,弯腰上了马车。
回到顾府时已是晌午,谷氏精神还算不错,正坐在庭院的树荫下透气。
顾闻到后谷氏就吩咐下人摆饭。
午饭顾倾海不在,顾皑跟在谷倾海身边也不在,而顾皓的午饭向来都是在自己院子里吃的。
顾月的午饭也都是在孙姨娘的院子里吃的。
所以午饭就只有谷氏母女二人,虽然冷清了些,却也清净安逸。
母女俩安静的吃完了午饭,顾闻就搂着谷氏的胳膊回正房。
进了正房,顾闻小声的在谷氏耳边道:“娘,女儿有些话要和您说。”
谷氏偏头,见女儿表情严肃,就打发了跟在身后的湘儿。
“你去买些陈家的糖炒栗子回来,我忽然有些想吃了。”
湘儿应是,接了银子出去了。
椿儿在外面忙着收拾桌子,此刻这房间里就剩了谷氏母女二人。
谷氏打趣儿的道:“怎么了?小脸儿崩的紧紧的,是谁得罪我们家千金大小姐了?”
顾闻却没有丝毫笑意,伸手从袖袋里拿出那药渣包,放到了小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