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离吧,这样的话她不是第一次说了。
预料中的,萧一白没有同意。
也是,他现在前途无量,若是和离了,他难免会背上一个抛弃糟糠的名声,官途必定不顺。
画面一转,绡纱帐里他野蛮的冲撞,根本没有丝毫怜惜之情。
最后一帧,是沈澜穿着件天蓝色长裙,外罩黑色织锦大氅,打帘儿进来。
风雪卷入,又随着她纤细的素手格挡在外。
沈澜袅袅婷婷走到她面前,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粥放在小几上,脸上神色柔和,可出口的话却狠毒无比。
“姐姐,你怎么还没死呢?”
顾闻呼吸一滞,屋里虽然升了炉子,她却冷的直发抖。
“姐姐,你还没看明白吗?你的胎儿为何满身乌紫?”
她说着,素手端起那燕窝粥,挑了一勺轻轻吹凉,喂到她嘴边。
“这燕窝粥可还好喝?妹妹每日换着花样的加毒药,还不能让姐姐闻出来,也是很辛苦呢。”
那轻声慢语,似鬼魅魔音。
顾闻双眼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如看着地狱里的恶魔。
沈澜微微的笑。
“一白说了,侯府家的长子,
怎么能是个商贾之女所出。”她说到这里将那燕窝粥放了,的小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肚子,一脸的甜蜜。
“妹妹我也怀胎三个月了,侯爷说只有我才有资格生下长子,只是你不死,我的儿子就是庶子。”
沈澜说到这里,眼神中露出一丝思考之色,接着好看的脸庞漾开一抹笑。
“算一算,我特地弄来的毒药你也喝了近半年了,毒已入心肺,你也活不过这个冬季了,呵呵……”
顾闻看着床前恶毒如鬼魅的女人,手足冰凉,想到自己将将出生不到一刻钟就断气的儿子,她怒火中烧。
“你个毒妇!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何要这么害我?!”她的声音嘶哑无力,就算是质问,也显得软绵绵的,没有任何气势可言。
沈澜轻笑,继而眼中怨恨升腾。
“我害你?当初你欢欢喜喜的嫁给一白,后来又跟着他做了侯夫人,而我呢?我在你顾家受尽那些官家小姐的嘲笑!
要知道,那些个小姐平时连给我提鞋都不配!我爹爹是户部尚书,我姑姑是皇后!我是贵女,竟然沦落到嫁个商贾之家!”
沈澜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眼中怨毒越发炽热,“只
有侯夫人这个位置才匹配的上我的身份!你难道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吗?”
顾闻胸口怒火升腾,一丝腥甜从心口涌出,她用力压下去,怒声开口问道:“既然你瞧不上我顾家,当初完全可以拒了那门亲事!我哥也是两榜进士,配不上的是你!”
“呵,我配不上?你们顾家的人就是这么自以为是,难怪会被抄家流放了。”沈澜轻蔑的嘲笑。
听得这句,她再压不住那丝腥甜,一口鲜血喷出来……
顾闻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满头大汗,呼吸急促。
冬竹听到声响,急忙从榻上起来,披了小袄快步到她床前,急急的询问:“小姐,做噩梦了?”
顾闻双眼迷离,涣散的目光落在冬竹关切的脸上,慢慢聚拢。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没事儿,你去睡吧。”
冬竹还是不放心,看了看天色,便道:“已快卯时了,小姐您再睡会儿,奴婢也要起了,要是小姐害怕的话,奴婢就在这里守着。”
顾闻没有害怕,她惊醒不是被吓的,是被气的!
“不用了,你去忙你的,我再躺会儿。”
小姐都这么说了,冬竹只能一脸担心的退了出去。
顾闻躺在床上,却睡意全无,脑中想着前世种种,心底无法平静,直到天色大亮,她才朦胧有了些睡意。
冬梅却过来叫她了。
“小姐,大少爷过来看您了。”
顾闻心中一喜,急忙坐起来问道:“大少爷回来了?”
冬梅连连点头,眼里全是笑,“嗯嗯,少爷一回来就过来看您了!”
顾闻欣喜。
顾皓跟着李夫子出门大半年,如今才回来。
李夫子是个举人,真才实学是有,但年轻时性格孤傲,在京里没能有什么作为,老了也没能存下多少钱财。
顾倾海注重子孙的培养,便花重金将这李夫子请回府坐堂,教子女们读书。
当然,重要的是教顾皓和顾曦这两位公子的,小姐们只是捎带着教一教。
别说,李夫子在教书方面还真有一套,除了室内教学之外,他还会带着两位学生出门游历,看看江河风光,丰富学子眼界。
如今顾皓才十七岁便已中了秀才,顾倾海欣喜,李夫子更是欣慰,直言他天资聪颖一点就通,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至于二少爷顾曦,李夫子直言不堪大用,但顾倾海不死心,他希望两个儿子都能走仕途
,遂让顾曦继续跟着读书学习。
这不,年前李夫子心血来潮,说要带着两位公子去山东等地走走,顾倾海自然全力支持。
这一走就走了半年,直到春节都没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