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台报上雅间订单号,同时输入预约的手机号,陶卿夏跟在服务生身后进了电梯内。
她定的雅间在二楼,出了电梯就是金碧辉煌的走廊。
绿植叶片擦拭得一尘不染,进了雅间,服务生贴心地关上门。
圆桌上已经摆有配套干净的餐具和纸巾,都是经过高温消毒杀菌处理过的。
菜肴是一开始便点好的,两人在雅间内对坐,陶卿夏有些不自在地低头摆弄手机。
她多希望此时此刻能有个塑料姐妹花给她转发些没有营养的短剧视频,哪怕让她吐槽吐槽也行。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会表现出自己很忙的样子。
陶卿夏也不例外。
葱白的手指可劲扒拉平淡无奇的各类软件,甚至翻进了相册内。
“这只黑猫,我觉得好眼熟。”
耿澈对天发誓,他绝对没有偷窥小姑娘隐私的念头,她的手机没有贴防窥膜,就这么随性一瞥,就瞧见她屏幕上的图片。
是一只被大雨淋成落汤鸡的小黑猫,蓬松的毛发湿得一簇簇紧贴皮肉,瘦小的黑猫滴溜着水汪汪的琥珀色圆瞳,直勾勾地凝视镜头。
陶卿夏倒是没感觉到被冒犯,听见耿澈主动出声打破逐渐凝固的氛围,一时间竟暗暗松口气。
听他这么说,陶卿夏也没多想,只耸耸肩:“可能品种外表相似吧,薄荷是我高一的时候,在便利店附近发现的一只流浪猫。”
耿澈:“你怎么认定它就是只流浪猫?”
陶卿夏:“没有名牌,还没我巴掌大的小猫可怜兮兮地躲在便利店的屋檐下躲雨,我一连喂了好几天都没人来找,这不是流浪猫是什么?”
听到她暗含气愤的话,耿澈轻声笑笑。
他仔细又询问了一些细节,最终沉吟不语。
这些场景都对上了,可以说陶卿夏口中的薄荷,就是他朋友家里养的那只高傲的黑猫。
细细把这些告诉陶卿夏,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张张嘴,翕动唇瓣却发不出声音。
毕竟这世界这么大,怎么就这么巧是同一只猫。
陶卿夏心里虽然已经相信大半,但还是质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没办法,耿澈打开微信,划至列表靠后的位置,点进落灰许久的聊天框内,翻出几张黑猫的照片。
同时还有寻猫启事,以及最终猫咪被找到的具体位置。
确确实实就是那家便利店,陶卿夏到现在都记得清楚,她当时被唐庶春多次拒绝,他的话让她很伤心,便偷偷用攒下来的零花钱买了袋纯牛奶和几根烤肠。
祸不单行的是那天下了暴雨,她撑着雨伞走出便利店,在滂沱大雨的哗啦声中,敏捷地捕捉到小猫微弱的叫声。
雨水洒在滚烫的柏油马路上,腾升的雾气弥漫,白雾黏在皮肤上残留几分闷热。
她就这么发现了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生命,那几天,是这只小黑猫治愈了她难过哭泣的心。
几天后,陶卿夏按照惯例跑去便利店,拐进那道巷口后,睡在纸盒里的猫崽仔不见踪影。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见到过那只猫,附近也没有它出现的爪印。
其实被人收养的概率很大,图片中的黑猫比小时候更加强壮,毛发熠熠生辉,可见现任铲屎官有多用心地宠爱它。
“现在它叫什么?”
薄荷是她随口取的名字,陶卿夏想知道它现在叫什么。
耿澈轻轻一笑,把手机又朝她的方向送了送:“它叫染不白,是我一位姓孟的朋友养的。”
染不白
陶卿夏反复咀嚼这三个字,发现取名的这人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小黑猫浑身上下似掉进了墨缸,确实染不白。不光染不白,说不定它也洗不白。
【宿主,问问染不白是不是有个同胞兄弟叫纯黑】
问题又回到了最初,耿澈笑着再问了遍陶卿夏很喜欢猫?
“可爱又治愈的小宝贝,谁不喜欢?”
等高中毕业了,陶卿夏决定在她十八岁成人礼这天亲自去宠物店,选下一对超可爱的猫咪崽崽。
她去上大学,家里也不至于太过冷清。
谈话间,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娴熟地摆好菜肴便离开。
陶卿夏夹了块剁椒鱼肉送进嘴里,炸开在味蕾间的味道令她不住眯起杏眼,好似偷了腥的猫。
腮帮被顶得鼓起,小姑娘吃起东西来也似她自内而外散发出的气质般斯斯文文。
吃嘛嘛香,耿澈平时吃得不多,这回有对面陶卿夏的带动,不多时便多吃了许多。
那些平日里尝起来索然无味的菜,在陶卿夏嘴里倒成了道美味佳肴,吃得双眼弯成月牙。
她礼仪学得很好,吃得虽然看着香,姿态却不显急迫狼狈、狼吞虎咽。
耿澈甚至怀疑这顿饭是陶卿夏拿他当借口,来奖励自己补偿她自己的。
年轻人主打一个“没福硬享”,按照陶卿夏的想法来说,她成功洗清自己,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此举就该好好奖励自己。
翌日一早,陶卿夏站在梳妆台前,不可置信地抬手戳了戳鼻尖泛红的痘痘,有瞬间的欲哭无泪。
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