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碰到的木簪异常冰冷,冻得小花妖不由打了个冷颤,眼里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摊主大娘是个老实人,也许是被喜悦冲昏了头,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这不山神娶妻,村里又要丰收数年了,大家自然都高兴啊。”
随意挑了根刻有祥云的木簪,陶卿夏学着其他人要了低价,意料之中地成功买下。
“这山神?”
见她还有要买的意思,大娘眼底笑意更浓,也不遮遮掩掩:“你们来得真是太巧,山神数十天前显灵了,周围的庄子听到风声,都来俺们村,想要祈求山神大人的庇护和赐福呢。”
又稀里糊涂地付了钱,陶卿夏把那鬼气肆意的木簪一股脑收进储物袋里。
弄清楚缘由,两人一路打听来到村中最大的客栈。
悦来客栈人满为患,多半是冲着山神这个神神叨叨的噱头来的商人,甚至陶卿夏还望到了身着官服的男人们,心觉好笑地摇头。
天字号的房间没了,地字号的还剩几间,陶卿夏要了两间。
她不在意这些,两人又不是真心祈求山神的保佑。
况且那山神是真是假还有待考究。
陆以容很识趣地待在一楼大厅里,边吃边侧耳倾听那些七嘴八舌的闲言碎语,看能否从中拼凑出些什么重要线索。
怕引人耳目,两人一路走来都是通过妖族特有的声带传音进行沟通交流的。
陆以容:“这山神恐怕就是那装神弄鬼的熊妖吧。”
陶卿夏不置可否:“夜深再探,这簪上鬼气实为浓烈,我瞧着属实诡异至极,恐怕这村里的人”
闻言,临沂垂眸对上小花妖闪着细光的眸子,半翕双眼,心中大骇。
这倒是熊妖的能耐,居然能搞出这么大声势。
能感受到身侧男人心绪不虞,陶卿夏微微侧目,嗫嚅唇角到底没说什么。
白日的黑枫村热闹非凡,梳着冲天辫的孩童如从年画里走出的娃娃,嬉笑着穿梭在各个小巷里,手里紧握的风车呼呼作响,漏风的门牙呲着,笑得不见眼。
推开木窗,慵懒地倚靠在墙边,陶卿夏双臂交叠静静地看着这人声鼎沸的闹事。
倏然,她眼神一凛,指尖凝聚的妖力在侧头瞧见熟悉的那张脸时忽地就散了。
陶卿夏意外挑眉,上下打量头戴幂篱的男人。
长长的薄绢垂落,将他整齐细长的黑发完全笼住。
骨节分明的长指撩起一角,侧耳细细聆听窗外的声响。
他皮肤白皙如玉,静静站在那里,如同初冬的霜雪,清冷扑面而来。
俊朗至极的面容线条清晰,紧闭的双眸上鸦青的长睫在眼下投射小片阴翳,淡色的薄唇抿成直线。
浑身透露的清冷的光泽与身外的喧嚣形成鲜明的对比。
陆以容耳尖微动,似乎是察觉到临窗那人投来不加掩饰的目光,刚要放下被手指勾住的薄绢。
彼时微风袭来,撩动他垂在脸颊两侧的长发。
“嗯?”
从鼻腔溢出的惊疑如玉珠落盘,陶卿夏顽劣一笑,撑在脸颊的手指又是一动,那风竟直直绕着陆以容旋转。
像是个顽皮的孩子发现新鲜的玩具,嬉笑着在他身旁打转。
“陶卿夏?”
难为他还记得自己,这倒是让陶卿夏挑起眉梢,抬手挥散受她掌控的微风。
空气中吹来淡淡的清香,是那女郎身上独有的香气,更严谨来说,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味道,仅此一人。
他左胸薄薄的皮上,莲花花纹闪着微光,隐隐发烫。
没想到自己都戴了小银龙给的银环,还是被这瞎子捉妖师给认出来,陶卿夏心底既挫败又觉惊奇。
她也不跟陆以容客气,抬手翻过木窗,径直闯进他的雅间。
陆以容徐徐抬起手,慢条斯理地抚平被风吹乱的长发和衣袍。
听耳畔传来的动静,那难缠的小女妖多半是熟稔地落座,正捻着桃花糕小口吃着。
“你来这里作甚?”
没想到会在黑枫村遇到她,陆以容为自己倒了杯水,刚要放下茶壶,面前就被人轻飘飘掷来精致的茶杯。
紧合双眼,男人收紧下颌,无奈抿唇又替她盏上一杯。
凉茶呈现轻微的茶色,杯底一小片茶叶打着旋沉底。
咽下甜腻的桃花糕,陶卿夏蹙眉仰头咽下大口凉茶:“你管我来这作甚。”
“用完便自请离开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眼睛,就在这小村庄里。但更具体的,他无能无力。
知道叶燃在这里,陆以容虽想斩而快之,也必须三思而行。
现如今他已目盲,且避世半年之久,对叶燃的实力心底有了些许的估测——邪术他习得多年,恐怕实力大增。
但陆以容也不是吃素的,避世那半年日日苦练,与叶燃约莫能打成平手。
就是小花妖还在这里,他不想她冒险。
陆以容无声叹口气,还是耐着性子冷冷劝她:“这里有叶燃一行人,你行事恐怕多有不便。”
“你怎知叶燃在这里。”
仔细听辨她的语气,陆以容惊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