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贴近,房间内的三人僵在原地,萧宝宝平复跳到嗓子眼的心脏,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木门。
在耳膜划过的声响消失了,随后响起令在场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
听声音,多半是把骨头一并吞入腹中了。
直到外面彻底没了声响,张玄烨给惊魂未定的两人使了个眼色,他们才悄悄出了口气。
一时半会出不去,三人打算四处翻找,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只能说上帝把这傻小子名为幸运的窗户直接卸了下来,不要钱般加满。
张玄烨沉默良久,长指摩挲下巴,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好运加持的好处。
“那是不是风干的尸体啊?”
红发青年躲在萧宝宝身后,探头探脑地指了指前面不起眼的箱子后。
“对”,作为临时队伍中的主力输出,张玄烨上前蹲在逼仄的空间内,魁梧的臂膀擦着潮湿的木箱。
他神情严肃地检查了番。
大致看是个男人,缺了半条腿,身上衣物褪色得厉害,依稀看清黑褐色的污痕。
干瘪的皮肤黏在骨头上,张玄烨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葡萄干,比那种程度还要厉害。
心底惊疑这具尸体居然不是一堆白骨,张玄烨在他右手边的一堆旧衣服里翻到了草绿的斜挎包。
小包破旧不堪,但能看出这人对它的珍视,里面保存的东西很完整,没有随着消失。
“簌!”
耳畔响起凌厉的破风声,男人的黑眸里闪过幽光,身体虽魁梧却敏锐灵巧地躲过这致命一击。
狭窄的空间挪不开身,搭过肩膀的木箱从天而降,被张玄烨转身后踢,狠戾飞向突然起尸的干尸。
一阵噼里啪啦过后,萧宝宝和红发青年提心吊胆地守在门前,生怕听到动静的污染种转身破门而入。
好在这种情况没发生。
那头的张玄烨与干尸打得不分伯仲,储物室内杂物横飞,萧宝宝两人来回闪躲,尽量不给张玄烨拖后腿。
木板从中被折断,张玄烨在房间内飞檐走壁,招招致命。
奈何干尸就是那打不死的小强,被打趴下又直愣愣站起来,没知觉似的呼哧呼哧扑向张玄烨。
“你他娘的!”
实在不想再和它打太极,张玄烨一脚踢飞它,几步快跑,在它再次爬起来前,狠狠踢向它光秃秃的脑壳。
脑袋砸穿脆弱的地板,尖锐的突刺贯穿它的眉心,干尸挣扎几下,直接摆烂的原地不动,又次死了。
张玄烨哪怕体质再怎么强悍,也遭不住无知觉不怕死的小强干尸一次次的进攻,累得叉腰喘着粗气。
“别傻不拉几地站在那里,还不过来看看里面记了些什么?”
一转头,就对上萧宝宝严阵以待的严肃小脸和红发男飘忽惊慌的眼神,张玄烨觉得自己要被这俩废物气笑了。
“来了来了。”
陶卿夏从储物仓的楼梯口爬上来,还没等她整理微乱的发丝,眼前就多出双骨节分明的大手。
“陶小姐是小老鼠吗?总喜欢躲躲藏藏的。”
含着笑意的话语略带促狭意味,让陶卿夏想佯装无事都难。
她暗暗瞪了眼船长耿澈,不着痕迹地撇撇嘴,下意识避开男人替她整理发丝的手:“不劳烦船长费心了。”
陶卿夏转身就想走,但还是转身好心提醒他:“船长今天怎么这么闲?再这样,工资就要扣光了。”
默默注视老婆窈窕的倩影消失在转角,耿澈才垂下眼帘,浓密细长的睫毛根根分明,掩住他晦暗不明的眼神。
沉淀着浓到近乎溢出的病态狂恋,年轻英俊的船长勾唇浅笑,幽暗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左手。
老婆拒绝了他的亲近,
真是,好讨厌的陌生感
拇指指腹与食指指腹想摩擦,耿澈垂下手,又恢复一如外所见的温润和善,金丝眼镜下,宛若琥珀般的眼眸猛地变为竖瞳。
扑面而来的强大气场令黑压压的天空终于凝聚起了一道莹白的惊雷,无形的力量撕扯狂风暴虐的空气。
轰鸣的雷声如雷贯耳,银色的巨龙在浪花滚滚的海面和黑云间穿梭游走,暴雨似乎下得更急更凶了。
陶卿夏身上湿漉漉的,该死的副本就这点不好,不会给员工免费分配雨衣雨伞等额外产生费用的设备,周扒皮实锤了。
脚印带着潮湿的水气,一深一浅地消失在走廊深处。
在她离开后不到半分钟,颀长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内。
皮鞋擦得光亮,稳稳踩在红色地毯上,来人饶有耐心和兴致,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对准留在地毯上深色的脚印,踩着而过。
就像走过她消失的路,耿澈上扬的嘴角噙着欢愉的笑,手指扯了扯衣领,敞开的衣领露出性感勾人的锁骨,喉间干涩。
迈开别扭却难掩好心情的步子,笔直长腿交替。路过那幅画时,耿澈倒是驻足仔细瞧了瞧。
毕竟是污染种的作品,他倒要看看这群敢对他老婆动嘴的低劣物种,能作出什么好画。
依旧是波涛无垠的大海,不过画中的场景与现实中发生的一般无二,黑云压城城欲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