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就像野草在她胸腔里野蛮生长,王歆娇握紧拳头,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最后的比赛,最后一棒还是出了点问题,她们一队第三,没有成功晋级。
祈虞却狠狠松了口气。
要是再来一趟,她可能真的会挂在这红色跑道上。
突然的爆发力过后,祈虞整个人都有些精神萎靡,做什么事也打不起兴趣。
神色恹恹的她坐在看台上出神,嘴里还细细咀嚼着能量棒。
“祈祈,你脸色好差,要不去医务室看看吧。”
文期嗫嚅唇角,柔声劝道。
大脑昏昏沉沉的,须臾,祈虞的反射弧才反过来,怏怏颔首。
扶着祈虞走到看台后,两人就被挡住去路。
不虞的脸色还未褪去,就发现来人是耿澈,文期八卦的心再起,但眼下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祈小鱼?”
耿澈就站在高二年级前,自然没错过祈虞和文期。
匆匆找人交替了班,耿澈飞也似地从看台离开,焦急万分。
早知道她会这么不舒服,那时候说啥他也强硬要将她拉进医务室。
“我来”,耿澈张开双臂,穿过她的腋下和膝盖后,把人横抱在怀里,“别怕。”
听到他柔声细语,祈虞只觉得脚下一轻,人已经窝在他怀里。
如浆糊般的脑袋根本跟不上他的节奏,祈虞很想告诉耿澈她才没有害怕。
但微红的眼眶和水雾腾升的眼睛出卖了她。
一生病,祈虞就会变得很脆弱。
旁人不闻不问,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当有人询问她关心她,心里就会涌出莫名其妙的委屈和酸楚,很想大哭一场。
痛恨自己泪失禁的体质,但祈虞却觉得意外舒心。
鼻尖蹭在他脖颈处,烧人的吐息和额前的滚烫,令耿澈抿紧唇瓣。
文期很想摸出手机偷拍张,奈何手机没带在身上。
还没来得及遗憾,就见耿澈又拐了回来。
对上文期疑惑的目光,耿澈加快语速:“麻烦把外套盖在她身上。”
怀里的小人难受的直哼哼,耿澈却觉得自己也被她传染,心疼又自责。
等做好一切,耿澈就这么横抱着遮住脸和上半身的祈虞飞奔到医务室。
好在医务室里有固定的医生。
房门被猛地推开,来不及呵斥,就见耿澈神色紧张:“她好像发烧了。”
指挥男生把祈虞放到软座上,医生先用测温枪抵着她的额头测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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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抽屉里翻出温度计,医生叫醒迷糊的祈虞,让她夹紧腋下。
“去给她接杯水。”
正在配药水的医生瞥到揽着祈虞坐下的耿澈,毫无负担地又让他跑腿。
没办法,看起来两人挺亲密的。
颀长的身影在医务室内忙上忙下,祈虞烧得迷糊了,眼睛眯成小缝,自然看得到耿澈做的一切。
她很想让他歇歇,因为他看起来比她还狼狈。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湿发被他捋到脑后,露出洁白饱满的额头。
衣领也湿了一片,后背更不用说。明明医务室的冷气充足,耿澈硬生生急出一身冷汗。
“脸红得和花果山猴子腚有的一拼了”,又一次替她换下被暖热的退烧贴,耿澈嘴里打趣,眼里却暗含心疼。
祈虞没吭声,心乱如麻的感受再次涌上。
就连她的父母,都做不到耿澈这般。
小时候,祈虞因为贪玩生了场大病。
当时祈虞的父亲母亲都在国外工作,两人收到国内保姆的电话却没有接。
最后还是保姆抱着年幼的祈虞在医院里跑上跑下。
在得知祈虞生了场大病后,两人也没提出要回国的打算。
祈虞以为自己的父亲母亲不爱自己,可重要佳节都会收到他们语音发来的祝福和红包,生日时他们也会托人从国外购买礼物回来。
他们爱他们唯一的继承人,但只是公事公办的爱。
“耿澈……”她难受地扯了扯坐在她身旁的男生,“我有点想哭。”
身侧那人没说什么,让她靠在怀里,一点点梳理着她的长发,呼噜呼噜毛。
勒紧手腕,酒精棉片擦拭手背,用力拍拍,拍清血管。
挂在她脸跟前的细管通过医生的调整,药水从细长的针眼里喷出。
祈虞想眯着眼睛仔细看扎针的过程,双眼却被大手遮住,同时右手被耿澈捏了捏。
没等晕乎乎的祈虞扭头,针头刺破皮肉,扎进血管内。疼痛仅一瞬,冰凉的药水流进体内。
等大手离开,眼前再次亮起来时,吊针已经被固定好,药水流速也划到了最低。
“哭吧”,耿澈想让她乖,但他不想让她生病难受,“祈小鱼哭鼻子,不丢人的。”
怎么会有人这么讨厌呢?
祈虞的金豆豆说掉就掉,眼尾薄红,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她也不是放肆大哭,就这么小声抽噎默默流泪,看得耿澈直叹气。
略粗糙的指腹细细拂去脸颊的泪,即使被他搓得脸疼,祈虞怎么也不肯避开他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