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介意他的身份吗?
如果是一开始,那段时间她日日惶恐地生活在游戏带给她的阴影中,她肯定是介意的,甚至会出现过激行为。
可现在,陶卿夏能感受自己没这么抗拒。
怪物又如何呢?
人还分好坏,怪物也是。
他以前所做,许是她愚笨,看不出哪里有害她的。
对于被抓来受虐这事,陶卿夏自认没有怨恨是不可能的,但现在她快死了,而沈书衡也赶来了。
心底绷着的那股气也逐渐烟消云散了。
她很想睁开眼睛,再次好好地埋进他令人安心的怀抱里,这次说什么也不会拒绝他亲密的吻。
是死了吗?
陶卿夏疑惑地站在原地,远处的景象无端放大,她揉搓衣角,意外发现自己居然穿了件繁琐华丽的暗红长裙,很有西方特色。
黑色的小皮鞋擦得光亮,滚着花边的蕾丝袜包住小腿。
再抬眼时,陶卿夏愣怔在原地,神色呆滞。
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看到自己居然在勤勤恳恳地照料玫瑰花?
随着画面地滚动,陶卿夏脸上的恍惚转变成凝重,她荒唐地想,自己莫不是有前世今生不成?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划过,直到沈书衡的出现,陶卿夏彻底石化在原地。
再傻也知道,在她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或者她被迫忘记事。
直到看完,陶卿夏还是没缓过来。
太阳穴猛地抽疼,脑中被人强行植入缺失的记忆,痛的陶卿夏腿软跪地,在半路却抬手撑住。
额角细腻的虚汗滚落,再次抬眼,陶卿夏周身的气质突变,冷酷无情。
一冷一热交替交融,最终平衡在一个尖锐的点上。
“真是……我才没这么胆小……”
简直没眼看,面色冷清的少女抬手捂住脸,耳尖的霞红晕染到脸颊和脖颈。
习惯性地给自己做心理疏导和建设,陶卿夏整理好情绪,静静埋进黑暗中。
经过几天没日没夜的治疗,陶卿夏表面的伤口已经治愈如初,肌肤光滑如奶油。
扭曲的足踝和双腿也恢复原样,陷进黑色柔软的被褥中,衬得更加白嫩。
“第五天了,小玫瑰怎么还不醒来?”
简陋的房门被换成简约的田园风,门自外被打开,暖乎乎的阳光透进来,高大的影子紧随其后。
坐在床边的地上,沈书衡叹了口气,握住小玫瑰的手,挨个亲吻着每根手指,落实“雨露均沾”的原则。
照常借嘴渡水,沈书衡厚脸皮的本事渐长,因为他心里清楚,再次醒过来的小玫瑰,所有的记忆都会恢复。
到时候她还会依赖、喜欢他吗?
沈书衡心里没有底,日日煎熬着,他自身矛盾。一面希望小玫瑰快些醒过来,哪怕扬言要离开他也没关系;一面又不舍得她,她答应过的,怎么能说断就断。
空气中传来飘渺的叹息声,轻又淡,却足以让沈书衡僵在原地。
陶卿夏在恢复中已经思索好日后和沈书衡的关系了,说到底,还是因果循环。
副本的沈书衡因为偷摘了自己种的玫瑰花,根据游戏法则的硬性要求,他必须答应她两个要求,陶卿夏也不跟他客气。
“其一”,她竖起葱白的手指,“你要强大到最强,然后结束掉这个荒诞又没人性的游戏。”
“其二”,她又加了根手指,“结束掉游戏运行后,麻烦你带我见识见识你们所在的世界吧,我已经想了很久了。”
她当初要没提出这些要求,沈书衡也不会拼了命地疯狂进入游戏,丝毫不管所谓的副本周期。
嘴巴和语言会骗人,身体的本能不会。
况且
陶卿夏眯起眼睛,没好气地哼了声。
某个没脸没皮的,借助寻找她的理由,光明正大地控制她的梦,在梦里对她动手动脚这件事,她还没找他好好算一算呢。
怎么会轻易说放弃,心脏因默念着他的名字而加速跳动,心情都洋溢着欢愉,陶卿夏又何必自欺欺人。
只是没想到,某个敢对她动手动脚还装乖套路她的大狼,居然在她面前垂头掉金豆豆。
陶卿夏莞尔一笑,打破眉眼间的冷漠和肃萧,颇有些好笑地抿唇。
沈书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没用,又在她面前掉眼泪。
想着她也没醒过来,索性放飞自我,就默默流泪,也不大吵大闹,泪流满面也不想擦。
直到脸庞被温热的手捧起,迷糊间,沈书衡觉得自己把脑袋哭傻了,他看到小玫瑰正好笑地噙着笑,指腹轻柔地擦去他眼尾滚落的泪珠。
“唔呜——”
心里莫名脆弱的大领主飞速把人抱住,双膝跪地,压弯脊梁骨,头埋进小玫瑰软软的怀里,嘴里溢出哭腔。
“别离开我,好不好?”
哼哼唧唧地边哭边问,哭得有些发狠,时不时还打嗝,看得陶卿夏直乐,笑得花枝乱颤。
之前就说过沈书衡是个惯会顺杆子爬的,这不,偷偷转动眼珠瞥看没有冷下脸的小玫瑰,他心里就又燃烧名为喜悦的火苗。
“当然不会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