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来,陶卿夏难得坐在床上发愣。
这是她近些天睡过最好的一次,没有噩梦,没有难逃的窒息,也没有面对死亡的绝望。
只是
陶卿夏蹙起眉,觉得自己身上黏糊糊的,她狐疑的视线扫过正呼呼作响的空调,嘴里嘀咕着要不要找师傅来修空调。
空调呼出的冷风吹动她头顶翘起的呆毛,无声反抗。
最近和沈书衡碰头次数多了,两人的交谈也逐渐丰富起来,不仅仅局限于客套的话。
沈书衡很健谈,总是会找些有趣又带梗的视频与她分享,同时也会发来自己的看法。
今天天气很好,课程也少,心情美好的陶卿夏简单洗漱完,打算自己下厨。
外卖固然香,但自己动手反而让她乐在其中。她享受做甜点、炒菜的过程,同时也喜欢研究美食。
只要得空,陶卿夏就喜欢翻弄菜谱。
今天午餐她已经定好了——辣椒炒肉、爆炒花菜。
打开冰箱,发现没有多少菜了,陶卿夏拧开一瓶汽水,仰头喝了口,思索片刻,还是打算自己出去买菜。
刚打开门,对面那户也开了门。
陶卿夏闻声瞧去,就见沈书衡手提垃圾,穿着睡衣,打算下楼丢垃圾。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沈书衡睡眼惺忪,狭长的眸子缓缓转动,眼尾耷拉着,白皙的俊脸板着,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笔直的锁骨外露,衣领也凌乱内卷,长腿迈动间,脚踝处的骨节凸起。
“早啊,学姐。”
陶卿夏没骨气地红了耳尖,男人刚睡醒的嗓音性感磁性。
她匆匆收回视线,低头死死盯住自己的鞋尖,小声回了句。
视野内出现另一双鞋尖,陶卿夏怔愣一秒,猛地后撤几步。
“学姐,小心些”,后背被人虚虚用手揽住,在她远离前又绅士地缩回手,“是没睡醒么?”
听到头顶传来的小声嘀咕,陶卿夏嚅嗫嘴角,选择闭嘴。
她没抬头,因此没有看到,原本睡眼惺忪的某男眼里分外清醒,哪有什么迷茫和呆滞。
仗着陶卿夏不敢抬头,沈书衡肆无忌惮地打量着。
目光克制又贪婪地扫射怀里的人,双手死死握拳贴在裤缝两侧。
他仿佛患上了人界常言的皮肤饥渴症,想把人融进身体里,血液交融,想想就令他呼吸一滞,血丝逐渐爬上眼球。
不过一秒,沈书衡调整好状态,平复好呼吸和心跳,向后走。
余光瞥到陶卿夏没有动作,他又无奈一笑,上前扯住她的后衣领。
“电梯到了。”
真丢人,
陶卿夏恨不得当场变成地鼠,钻进地缝里,永远不在沈书衡眼前现身。
从迷糊的她口中套出话,沈书衡脚下一个转弯,为自己寻了个理由,光明正大地陪在她身边,两人一起去了超市。
这不是沈书衡第一次逛超市,但这是他第一次挑拣菜。
新鲜归新鲜,丢脸也是真丢脸。
“那不是我们要的辣椒,快放下。”
“噢。”
“那也不是荠菜,你乖乖跟在我身后别乱走。”
“噢。”
沈书衡恨不得现在从兜里翻出一堆菜种大全,从头到尾倒背如流。
他不想让自己的小玫瑰看扁,但事与愿违。
沈书衡撇撇嘴,抬手揉了揉被陶卿夏拍红的手背,轻轻哼唧了声。
敢打他,他今天晚上就还回去。
陶卿夏挠了挠鼻尖,她没想动手的,沈书衡像只粘人的苍蝇,左问右问,她实在不耐烦,才轻轻拍了下。
没想到他会这么“脆弱”,这般想着,陶卿夏又心虚地瞥向他的手背。
沈书衡眼里闪过一瞬笑意,手下再次用力揉揉手背,想让那浅浅的痕迹看起来更吓人些。
“学姐”,他又来了,哭兮兮着俊脸,凌乱成鸡窝头的黑发让他看起来像只可怜的小狗,“为了安慰伤患,可不可以让我蹭顿饭。”
沈书衡没尝试过自己做饭,平时他不吃不喝也不会出问题,毕竟他不是人。
但,小玫瑰亲手做的意义非凡,他哪怕顶着消化难受的苦也要吃!
甚至以后,他还可以多苦练厨艺,他怀里抱着软乎乎的小玫瑰,亲手喂她吃饭。
想到这,沈书衡又觉得心痒了,想亲想抱。
陶卿夏还不知道身侧那怪物的心理活动,她已经挑好了菜品,听到沈书衡说的也没拒绝。
毕竟她确实有些心虚来着。
沉默就是默认,沈书衡是个惯会顺着杆子爬的,脸皮厚点有糖吃。
付款的时候,沈书衡故作深沉,告诉陶卿夏有零食忘记买了,推着她去买。
等陶卿夏拿着薯片回来的时候,沈书衡已经付好了钱,顺便把薯片那份的也付了。
“学姐,你出力了,我又不是白嫖怪。”
他昨个新学的词汇——白嫖怪。
一路上陶卿夏给沈书衡又把钱转了回去,他没要。
反正他的钱多得是,毕竟在那之前,他沈书衡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等两人出了电梯,陶卿夏迟疑地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