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司南斟酌说。
“别卖关子了!快说是怎么回事?”舒青荷边问,边跑到一旁去搬小板凳,坐在司南对面,两手托腮专注的盯着他看。
司南很不自在的扭头,握拳咳了咳,很快就理智起来。
“我大哥不知道被郎齐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答应与他联手,一起封断了长安城的粮食,百姓们一粒米也碰不到,民不聊生,哀声怨道,如今人心惶惶,你们在这里看不到,外面已经乱翻了!”
“有那么严重?”舒青荷还真没料到。
别小看一个小小的粮食,那可是人赖以生存的粮食,吃不到不就饿死了?古往今来,那些农民出事,可不就是被饿昏了头,才铤而走险的吗?
“是不是到处都出了乱子?”
司南严肃的点头承认:“到处都是暴民,陛下派人下去,起初还有些效果,将人斩首示众,可后来一点儿也不管用了!明知前方路是死路,可前仆后继的百姓还是扑上去。”
“那是自然了。比起饿死,还不如拼一把,换做是我,我可能也会这样做,设身处地,很好理解。”舒青荷开始烧火,做着最寻常的事,
却聊着最不寻常的话题。
“现在的难题,也是问题的关键,就是粮食。”司南说完盯着舒青荷。
舒青荷就是不看他。
“青荷。”司南无奈的叹息的叫了一声,走过去,低眸就望见佳人挺翘的鼻尖,还有两颊粉嫩的红晕:“我知道你有粮食。”
舒青荷顿时一脸苦色,她丢下手里的柴火棍,心疼不情愿的说:“那可是我的所有财产啊,而且我储存粮食有有用的,不是给皇家拿来救急的!”
“青荷!我知道你不是自私的女子,你一定会拿出来的,想想那些百姓,你不在长安,没见过那些惨状,到处都是饿死的尸体,甚至有父母,直接吃了自己——”
“别说了!”舒青荷一阵毛骨悚然。
“你也是有孩子的母亲,你忍心看见更多人死去,更多人的家庭支离破碎吗?”司南一步步质问?
舒青荷倒退一步,身子抵在桌上,退无可退。
“谁在欺负我家娘子?找打!”突然,沈墨初扛着篮子从外面走来,见舒青荷脸色不太好,快步走过来。
定睛一看:“你怎么有空来了?”
司南:“……”这不愧是两口子,说了一模
一样的话,司南将视线转向舒青荷。
天色已经黑下,山里传来各种野兽的嚎叫声,大山危险而又魅力,且从不缺乏热闹。
“这件事就交给他决定,不是说什么出嫁从夫吗?他说捐粮我就捐。”舒青荷一下就将球踢给了沈墨初。
沈墨初美目往上倾斜,然后迅速往下,一个毫不掩饰的白眼翻出来。
一边为舒青荷夹菜,一边抱怨嘟囔道:“现在倒是想起来出嫁从夫了?我们家何时我说了算?不都是你当家作主?村里的人都笑我不像个男人呢。”
沈墨初似笑非笑,可挑了一筷子鱼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把它放在了舒青荷的碗中。
“你最爱吃的黑鱼。我把刺都给剃没了。”沈墨初有些讨好的说。
“谢谢夫君。”沈墨初做出一副忍受不了的样子,抖了抖鸡皮疙瘩:“你这样我很不习惯。”
舒青荷的撒娇瞬间终止,切换成冷静理智。
拿筷子敲敲手里的碗,催促道:“快说啊,你的决定是什么?不过你不说我也知道,咱们的理想是一致的,外面的人和我们无关,王权更迭,从来是亘古不变的事情,即便我们插手,以后也
会有李将军、赵将军的存在,我们是管不过来的,还很有可能以身犯险,把自己的性命搭了上去,何必自讨苦吃?“
舒青荷很清醒的说,她无所谓的蘸了蘸辣酱,吃的齿颊留香。
想当然的以为沈墨初肯定和她是一样的想法,可谁知,出乎意料的,他正经的严肃的扼首。
“我同意。“舒青荷点头点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你说什么?你同意?!”
沈墨初再次点头:“是的,我同意。”
“把那些粮食捐给百姓,平定这场糟糕的叛乱,让国家重新恢复太平,这样不好吗?”他反问。
舒青荷看多了这样的事情,她觉得,他们是不会理解自己的,也许在他们看来,自己的做法非常的小气和冷酷无情。
“我知道,你不答应,自有你的道理,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现在待在这个地方,这片国土就有我们的一份责任,你大概是到处漂流惯了,没有归属感,可是这就是我们的家,如果国家大乱,相信敌国一定会趁机进攻,到时便是我们这片净土,也守不住了,这难道是你想看到的吗?”沈墨初缓缓道来。
舒青荷渐渐
冷静下来,他说的是没错。
“沈兄猜的不错,敌国的探子早已经将长安的情况摸了清楚,不日就可能攻打进来,到时候谁也逃不掉,包括南山!”司南道。
两个男人都注视着舒青荷,都清楚那才是真正作主的人。
“……好吧好吧。”舒青荷万般不情愿的点了头。
“我答应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