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朔州城都是风平浪静的。
这天一早,收到消息的姚腾老早就带着众人在城门口候着。
毛错出去六天,在朔州下九县三十七乡共计招揽了二十六名老铁匠与木匠。
这些人拖家带口一路上队伍拉的老长,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未知的迷茫。
“先生。”
姚腾下了城门,乐呵呵的打着招呼。
驴车上的毛错慌忙下了车,冲着姚腾拱手弯腰:“殿下远迎,令毛错不胜惶恐啊。”
姚腾诶了一声,伸手一把拉住了毛错的胳膊:“先生哪里话。你为义军奔波操劳。我迎接一下你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了,现在城内各方面都已经步入正轨。我闲着也是闲着么。”
尽管知道姚腾说的都是事实,但毛错心里总是很受用的。
这至少说明姚腾在乎自己,自己并没有选错主公。
当然,某些时候除外。
一招手,姚腾将毛错迎上了马车。
鲁弼驾车,方截毛浣纱陪跑。
一行人晃悠悠往城内而去。
路上,毛错向姚腾汇报着这一次的招募过程。
说开了也没有什么好汇报的,姚腾开的条件太高,往往毛错都不用浪费什么口水,把条件一说,那老铁匠老木匠都跑来报名了。
毕竟现在这个世道,大家在村里除了饿死之外,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倒不如趁着自己有手艺,赚一些钱粮养家呢。
好歹饿不死了。
更何况这也不是一些钱粮了,每月一千钱,完成任务后还另外有奖励。
对很多老百姓来说,这就是天上掉馅饼啊。
因此,招人不是一般的顺利。
也就是第三天的时候,在五羊县的地界遇到了山贼下山洗劫村子耽误了些时日。
当时全靠着方截,才躲过去一劫。
听到这话,姚腾就很后怕的询问:“怎么回事?”
毛错憨厚一笑:“方截认识那个山贼,好像是一块坐过牢,有过交情。所以他就带着我们糊弄了过去。当然,我们也往外拿了不少好处。”
姚腾点头:“人没事就好。反正现在咱们有二十家粮商供应着,钱粮都不过是身外之物。”
毛错长长的一声叹息:“是啊,不过话说回来。方截这人虽说出身市井,但办事什么的都挺靠谱。面对山贼临危不乱,口齿清晰。殿下,这人若是培养的话,也不失为一个人才。”
姚腾诧异回头:“是么?”
他很少见毛错夸人。
义军内部这些人,顶多在他嘴里落得一个不错的评价。
“这么说来,等有机会了,我得试试这个方截的本事了。”姚腾笑着说道。
继续往前走,毛错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殿下,我离开这几日,王玄敢可曾露面?”
“露面了,叙职日那天,他伪装成桑县县令陈别古对我刺杀来着。”
毛错惊了:“什么!那,那殿下您没事吧!”
“没事,当时有毛闲贤弟保护我呢。除了被毛闲贤弟踹了一脚外,没什么事。”
毛错就有些懵了,自己明明记得命令是让女儿去保护太子啊,咋她还踹上太子了。
短暂的愣神之后,毛错也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去思考了。转而询问道:“那殿下,王玄敢此人现在何处?”
“哦,已经归顺我了。”
毛错瞪大了眼睛:“殿下您把王玄敢都招降了?”
“啊,怎么,很意外么?”
毛错啧啧的叹:“当初中山王那么高的条件都没留住他的心,梁师满也不止一次对他招揽都未成功。殿下您是怎么做到的?”
“呃,这个嘛,过程不重要,你知道结果就行了。”
毛错还是想不明白,那王玄敢在北地就是个传奇,特别是在游侠与山贼口中,俨然成了无冕的北地之王。
这样一个桀骜不驯的人,太子殿下怎么做到的?
“那殿下,今日怎不见王玄敢人呢?”
“你说他啊,在家里养身体呢。”
“养身体?”
“嗯,那不是中毒了么。”
“毒?什麽毒?”
姚腾羞涩低头,老脸含春:“媚药中毒。”
毛错:“???”
懵逼中,马车已经来到了太守府。
跟着的那些匠人与家属们在看到是太守府的时候,有几个腿都软了。
朔州郡百姓谁人不知,太守崔公祖那就是个活畜生。
捞起好处来恨不得掘地三尺,压沙求油。
死在他手里的百姓,骨头都得扔进锅里榨一榨。
当即,就有人退缩了,哭着喊着这钱自己不挣了,非要离去。
姚腾听到动静就很懵逼,回头问毛错道:“先生,你没跟大家说情况么?”
毛错有些不好意思:“那不是担心说了情况之后,人多口杂的传出去么。我就骗大家说是粮商里的孙掌柜的要建造后花园。高价聘请大家来的。”
姚腾无语,只好转身与大家重新说明情况。
当众人听闻如今的朔州是义军做主,崔公祖已经被推翻的消息时,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