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叔伯皆是前辈,小子入朔州还没几日,本不该说这些。”
顿了顿,姚腾看了一眼众人反应。
二十家粮商没有一个走神的,全都静静地等待着自己接下来的话。
见此情形,姚腾继续道:“目前义军的情况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在这里,我向大家保证。我们并不是那剥削无度的暴景官兵。只要大家日后不危害欺负百姓。各位此前的种种作为,我与父皇,都不会翻旧账。”
“陛下与殿下圣者仁心。令我等佩服。”
一众粮商虚伪的道,大家对这话多少都有一些不舒服。
这么多年,他们都是抬高市价,压缩成本。其主要剥削对象,只有无权无势的老百姓。
不然的话,大家也不可能会攒下这么多的家产。
你现在突然说给大家停了,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不会乐意。
真以为你那几千新兵就能随意拿捏我们不成?
朔州山贼这么多,大家忍痛割出一半家产做花红,多的是山贼收拾你们。
“殿下恕我斗胆多嘴。”金亮端着就被忽然开口。
姚腾抬头:“金掌柜请说。”
“殿下爱民之心我等已然知晓。但,我等这么些年来所行之事,皆是如此。现在殿下您一句话就不让我们做了,这不是砸大家的饭碗么。”
“哦,那依金掌柜的意思?”
金亮咬了咬牙:“我等最多保证在朔州收敛一些。毕竟,大家伙都要吃饭的。在座二十家粮商,谁家手底下没养个两三千人呢。”
“总不能为了照顾百姓们,而把他们饿死了。毕竟,这些人当初也是过不下去来投靠我们的百姓。您说是吧殿下。”
姚腾摇头:“这正是我要和你们说的。既然你们养不起他们的话,那就不要养了。我来养。”
“他们为什么会卖身为奴,在座各位都比我清楚。另外,孤与父皇之所以起兵。便是要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任何一个百姓,只要认可父皇,认可孤这个太子,那他便是我的子民。”
“诸位自己说说,孤会看着你们去盘削孤的子民么?”
老狐狸钱明沉吟:“殿下,您这样,我们很难办啊。”
姚腾刚想要说话,赵德柱那边就唰的一声掀了桌子:“妈的难办就别办了,钱掌柜,你跟他废什么话。他这是摆明了不给我们活路。”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赵德柱会这么刚。
与他关系最好的孙盛安赶忙扑过来拉住他的袖子:“老赵,你特娘的喝醉了不成!”
赵德柱推开孙盛安,拿手遥遥指着姚腾:“姓姚的,给面子喊你一声殿下,不给面子你算个屁。崔公祖虽然被你抓了,可这朔州,并不一定是你说的算的!”
姚腾端着酒盅哦了一声,冷笑中猛地将酒盅掷与地上。
一瞬间,哗啦啦脚步与甲胄相撞声响起。
太守府内百余名亲卫与鲁弼新调过来的一队弓箭手立刻出现在大厅门前。
灯光下,那箭矢散发着幽幽蓝光,把所有人都给吓得酒醒了。
姚腾双手负后起身,一步一步朝着赵德柱而来:“你,敢再说一遍么?”
刚才还莽夫的赵德柱立刻涨红了脸。
钱明赶忙跳出来说误会。
孙盛安也跟着求饶,同时还不断拉好友的袖子示意其低头。
赵德柱脸涨的通红,最后吭哧一声低下了头颅:“草民酒后狂言,还请殿下恕罪。”
姚腾重重的哼了一声,用力一甩袖子:“二十家粮商释放奴仆一事,就此说定,谁有不服,尽管站出来。”
看着门外弓箭森森,众粮商掌柜的纵使内心不爽,也只能一言不发。
赵德柱憋屈极了,望着姚腾的后背直瞪眼,心说你小子别太嚣张,等王玄敢一动手,有你哭的时候。
“很好,既然没有人有意见,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殿下。”关键时刻,又是金亮走出。
姚腾回头:“哦,金掌柜有何指教?”
金亮连忙摆手说不敢。
他迟疑了片刻,方才咬牙:“殿下,释放奴仆,我们可以答应。但我们是做生意的,没有这些劳力,难不成我们要自己扛货物么?”
“我只是说让你们释放奴隶。并没有说不允许你们雇佣劳力。从今日起,往后每天雇佣劳力做工,每人一个时辰不许低于二十文钱。若有一个百姓告发到我这里,我绝不饶恕。”
众人一听,脸都要气炸了。
但接下来姚腾的话,更是让他们无视了门外的弓箭手。
“不仅如此,你们还要出钱,在城中办工厂,好让百姓们有地方做工有钱赚。”
“殿下莫要欺人太甚了!”所有掌柜的都急了,有个别的,还破口大骂。
姚仁有些担心姚腾镇不住场子,急的放下酒杯想站出来,却被毛错轻轻拉住了袖子。
“您难道不觉得您这些条件太苛刻了么?大家可不是什么软柿子。真闹将起来,殿下可不好受。”
“没错,殿下您眼下势力并不稳固,还要征兵对付将要来的朝廷官兵。若我们不顾一切跟您斗的话,就算全都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