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荀临月不解,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周郁川也表明他很欣赏她。
“待荀娘子遇到心仪之人,自然就懂了。”周郁川如今归心似箭,想起聂柔,心里便一片柔软。
“沉溺于情爱的人,可是无缘于伟业的。”荀临月看清他眼底对另一个女人的绵绵情意,忍不住蹙眉道,“君主,最不该的就是有情。”
周郁川不置可否,只端起酒碗又斟了一碗酒。
“我不会给你太多的时间考虑,十日之后,我要你的答案。”
荀临月放下酒碗,回到扶风国的营帐中。
周郁川蹙眉将一封信用蜡油封好,递给暗卫道:“送给扶风国国主。”
但愿他所知的那一点隐秘,能解眼前这一困局。
“班师回朝。”
……
“蓁儿吃饱了没有?”聂柔将养了许多日,才被丹桂允许在设了帷幕的院子里散散步。
蓁,是周郁川和聂柔早前商议好的给女孩儿的名字。
不过聂柔去信给周郁川道:“若是王上不早归,蓁儿便同他哥哥一般姓聂好了。”
叫聂蓁还是周蓁,就看周郁川的表现了。
说来惭愧,周郁川膝下有三个孩子,两个都不姓周,一个还不一定姓周。
这可急坏了他。
丹桂将粉团子一般的蓁儿抱给聂柔:“乳母喂了奶,本该如往常一般睡上半个时辰,这会子也不知为何半天不闭眼。”
“给我吧,这一胎还真被婉儿说中了,是个小丫头。”聂柔笑着接过女儿。
蓁儿出生后,贺婉来的次数比亲哥哥聂诚还勤快。
“祝婆婆都说婉公主有慧根呢。”丹桂笑道,又拿梳子替聂柔篦了篦秀发。
“王上回来也就在这几日了,奴婢替您好好打扮打扮。”
聂柔脸一红,啐了一口道:“谁要打扮给他看?”
“蓁儿生下来他还没抱过呢!”
哪怕是那个不染俗务的佛子,都哄睡过好几回蓁儿呢。
反倒是周郁川这个当爹的,连女儿的面都没见过呢,更别提尽一尽当爹的责任了。
白芷捧了一碗滋养的药来:“您就犟嘴吧,奴婢可是听说,王上的大军不日就抵达山脚了呢。”
“不好好拾掇拾掇,到时候害羞不肯见人的还不是您。”
聂柔瞪了她一眼:“白芷姑姑怎么也学了丹桂姑姑的那张利嘴?”
一碗汤药未饮尽,满身风尘的周郁川便闯了进来。
“媳妇儿!”
聂柔怀里昏昏欲睡的蓁儿吓了一跳,呜哇呜哇地哭了起来。
周郁川:……得,该招媳妇儿恨了。
“我来哄我来哄!”周郁川瞧着蓁儿雪团子一般可爱,忍不住伸手道。
聂柔拍着孩子嗔了他一眼:“王上还是先去沐浴更衣吧。”
“是叫周蓁吧?不能叫聂蓁吧……”
临走之前,周郁川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他可是一结束战斗就立刻赶回来了,大军都还在后头呢!
聂柔轻哼一声,催促着他去洗漱。
“姓周啊媳妇儿!”周郁川喊了一句,又看了一眼蓁儿,才恋恋不舍地去了净房。
“您瞧,王上这不是一心念着您嘛?”丹桂揶揄地命人给周郁川送干净的衣裳,“就王上一人单枪匹马地跑回来了呢,连苍南都没跟上。”
聂柔红着脸,将蓁儿抱起来轻哄着:“他是着急看女儿,哪是为着我……”
可嘴上再不愿意承认,她还是因为周郁川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而欣喜不已。
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竟然如豆蔻少女怀春般心跳如鼓。
丹桂笑得真诚:“王上就是为着您,奴婢都看出来了。”
“别取笑本宫了,快去煮碗面给王上垫垫肚子。”聂柔嗔了她一眼道。
周郁川洗漱完吃完东西,聂柔已经把蓁儿哄睡了,放在摇篮中午睡。
“这孩子长得真像朕。”周郁川坐在摇篮旁看了一会儿,大言不惭道。
“不像您才奇怪咧,”聂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伸手将榻上的薄被撩开,“妾身也要午睡了,您自便吧。”
不过女儿肖父倒是真的,周蓁的眉眼还未长开,瞧着便很有周郁川的神韵了。
周郁川便也厚着脸皮,蹬了鞋子上榻,一骨碌钻进被子里:“朕也乏了,咱们一块儿睡。”
聂柔红了红脸:“手拿开,还没出月子呢。”
周郁川遗憾地四处揩了点油,嘴里应着:“朕又不是那等急色之人……”
便拥着她沉沉睡去。
连日赶路,虽满心期待,但他的身体的确是疲乏极了。
聂柔满心酥软地偎在他强有力的怀抱中,轻嗅熟悉的冷松香,暗暗叹了口气,终于可以过几日安生日子了。
北狄再次国灭的消息并没有瞒着蕊珠,她被沈序关在一间狭窄的柴房里。
“两次,都是因为他……”她颓然倒在地上,没想到连阿兄那样睿智勇猛的人,也会败退如斯。
北狄国两次因为同一个人国灭,连她都不禁怀疑,这天下,难道注定就是他周郁川的囊中之物吗?
她的人手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