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我要选将军!”聂琳琅急不可耐地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聂柔心里一跳,聂琳琅选了贺成彦,那她岂不是就不用嫁去那吃人的将军府了?
于是她赶紧接话道:“长姐是嫡女,自当先选……”
聂琳琅松了一口气,算她还有点眼力见儿。
聂老夫人却打断了二人的话道:“那秀才如今瞧着家世不显,往后只要过了殿试,再加上宁德侯府的势力,给他安排个京官不是问题。”
“那安北将军虽然听着威风,但他本人常年在苦寒的北地征战,若是嫁过去了,恐怕独守空房的日子会很久……”
“如果不想独守空房,跟着夫君去北地,不仅要忍受那边恶劣的天气,还要与家中亲人分离……”
“你们两个……当真选好了么?”
聂柔听了这番话几乎气笑了,老夫人这意思不是明摆着说那将军不是一门好亲,叫聂琳琅不要嫁么?
那他们上辈子早早地将她嫁给贺成彦,又是安的什么心呢?
庶女就活该不如嫡女尊贵么?就不配被他们当人看么?
聂柔压下心中的火气,看了聂琳琅一眼,后者的眼里因为老夫人的这番话露出几分犹豫。
独守空房,去北地吃苦,和爹娘分离,这三样哪个都不是娇养长大的贵女会甘愿吃的苦头。
但想到聂琳琅凡事都喜欢和她争,聂柔缓缓勾起一抹笑。
“祖母说的有礼,长姐金尊玉贵地长大,若是去北地吃苦也太可怜了。”
“柔儿自小没了姨娘,一个人也活得好好的,不如便由柔儿嫁去将军府吧。”
聂老夫人对她的识趣很是满意:“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放心,祖母会把御街上那两间玉器铺子给你做嫁妆,省得被贺家轻视。”
聂柔站起来微微红着脸道:“多谢祖母心疼柔儿,那贺将军倒也不完全是一门坏亲事……”
“柔儿曾听小姐妹们说,贺将军长得十分英武,一手花、枪耍得十分帅气,连公主殿下都对他高看几分呢!”
“他是咱们金鳞国的战神,百战百胜,柔儿能嫁他是柔儿的福气。”
聂柔强忍着心里的恶心和滔天恨意,才将这曲意逢迎的话说了个囫囵。
聂琳琅曾远远地见过贺成彦一面,也正是那一面之缘叫她春心萌动,这才想着抢在聂柔前面把亲事定下。
如今听聂柔说公主殿下也对贺成彦高看几分,因为聂老夫人的话而动摇的心再一次坚定了起来。
“祖母,我不怕吃苦,贺将军若成了我的夫婿,一定会对我呵护有加的。”
“就算是吃苦,又能苦到哪里去呢?”
聂柔忍不住抿了抿嘴,险些噗嗤笑出声来。
聂琳琅,你太小看贺成彦了,他要给你吃的苦可不止那北地苦寒之苦。
还要宠妾灭妻,为了给妾室的孩子一个嫡子名分,你还得把命赔进去呢。
“长姐此言差矣,贺将军久在军中生活,那将军府除了贺老夫人的院子里,恐怕别的院子连热水都不备的……”
上辈子她就是嫁过去才知道,偌大一个将军府,她想洗个热水澡,还得临时叫仆人出去买锅和柴烧水。
好不容易烧了热水,倒进浴桶里还没洗上,就要被新婚夫君斥责一句浪费,然后勒令仆人们不许再给她烧水,谁敢烧就打二十军棍。
把对付士兵的那一套搬回府里对付新婚夫人,聂柔重活一世,仍然觉得是生平仅见的奇葩事。
可她当时作为新妇,出嫁从夫,便也只得顺从。
也正是因为数九天里洗冷水,她本就体寒的身子直接变成了不孕体质,每个月来葵水都要痛得面色发白,直冒冷汗。
一直有热水洗的贺老夫人自然不会替她说话,她的儿子贺成彦就是她一辈子的骄傲,贺成彦说什么都是对的。
还因为聂柔一嫁过去,自己的宝贝儿子就要出征而迁怒于聂柔,每日寅时便要去她房中站规矩,哪怕她没起床,聂柔也要像洗脚的婢女一样替她准备好一应洗漱用具。
想起那段日子,聂柔都觉得暗无天日,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忍过来的。
兴许是因为无依无靠吧,所以不得不忍。
聂琳琅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知道她想抢走将军府这门亲事,当下便呛声道:
“四妹这话说的,贺将军又不是第一次住京城,府里怎么会连热水都没有呢?”
“再说了,这些许小事,我嫁过去当了主母,难道还不会叫下人烧水么?”
“那也太窝囊了些,祖母您说是吧?”
聂老夫人看出聂琳琅心意已决,虽然她更属意聂柔嫁去将军府吃这些苦头。
但聂琳琅的话也不无道理,宁德侯府的嫡女嫁过去是要做主母的,怎么会卑微到连热水都洗不上呢?
当她宁德侯府老祖宗是死的不成?
于是便开口道:“既然如此,便让琳琅嫁去贺将军府吧,嫡女的身份的确和贺将军更般配些。”
至于聂柔的意愿,在老夫人眼里是不重要的。
聂柔自是摆出一副有几分委屈但仍然十分乖顺懂事的模样。
“柔儿都听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