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有言官参了大理寺寺丞乔子舒一本,说王忠侄子欺男霸女,乔寺丞为虎作伥帮其毁灭证据。
皇上对这道折子留中不发。可事情已经摆到台面上了。
王忠对于那些普通朝臣来说还是洪水猛兽的存在,没几个人敢跟风参他。
可对那个毫无根基的乔家养子,他们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他们盯着乔子舒,把他的过往扒了一遍。乔子舒是个没贪污行贿、不好女色的实干派。为官两年多,当了一年的八品小吏。第二年就不得了了,升官的速度别人骑马都追不上。什么徐家女婿、宋家侯爷、东厂阉党,甚至是皇子就没有他攀附不到的。
以前乔子舒风头正盛,大理寺上下只敢在他身后窃窃私语,如今直接当面阴阳了。
刘大人把乔子舒的差事都停了。乔子舒索性告假回家。
乔府
乔子舒跪在堂前。
“让你让你攀龙附凤,让你蝇营狗苟。”
乔大人的火顶脑门子,同僚都在嘲笑他,说他养个好儿子,连阉党都能攀附上,他一辈子的名声都被这小子毁了。
乔大人一边打一边骂。
板子像雨点一样落在乔子舒的背上。乔子舒抿着唇面无表情,好像打的人不是自己似的。
乔夫人在一旁说,“老爷,妾身说什么来着,就他这性子当个小吏就不错了。如果当了大官,我们一家子迟早迟晚得被他连累死。”
乔二郎在旁边看热闹。
“娘,您说大哥的事会不会连累我和大妹儿找不到好亲事啊?”
“找不到好亲事”这句话简直就是乔夫人的逆鳞。她像一头被人抢走了幼崽的母狮子,恶狠狠地盯着乔子舒。
“要是因为你耽误了子谦和敏儿,看我不把你给撕了。”
乔二郎幸灾乐祸看着乔子舒,别人总说他这个好大哥有出息,连父亲都责怪他眠花宿柳。现在好了,大家都知道乔子舒的真面目了。一个读书人连风骨都没有,真让人看不起。
趴在门口,八岁的乔慧儿问十三岁的乔敏儿,“姐,那个棺材脸又怎么了?”
乔敏儿撇了撇嘴,“谁知道?他天天惹爹娘生气。娘费心给他找的亲事他也不肯。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以为他是谁?要娶天上的仙女吗?二哥说我们都得被他连累。”
乔慧儿提取关键词“被连累”三个字,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我不要被连累,我不要被连累。”
乔夫人见状,夺过乔大人手里的板子,使出全身的力气打了乔子舒几下。
“都怪你,都给慧姐吓哭了。”
乔子舒,“……”
乔子舒松开抓着膝盖的手,闭上眼睛倒在地上。
乔二郎站起来,用脚扒拉乔子舒。
“这不会是死了吧?”
乔夫人赶紧松开板子,过去探了探乔子舒的鼻息,然后松了口气。
“死什么死?你想吓死我啊,青山扶他下去。”
青山咬着牙,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把乔子舒扶了下去。
没人时,乔子舒在青山耳边说,“去找阿珩,不然我真容易死在这。”
“少爷,我先给您找大夫,然后再去找裴大人。”
青山没有得到乔子舒的回应,这回乔子舒真的昏了过去。
青山赶紧出门,可大夫请回来,守门的人却不让大夫进府。
“夫人说,清风道长说了,今日精通岐黄之术的人不宜进府,否则府上会有劫难。”
青山气得直哆嗦,少爷果然料事如神,不找到裴大人,他们连大夫都看不了。
最后,裴珩出面交涉把人接了出来。
马车上,裴珩看着进气多出气少的乔子舒,焦急地说,“子舒,你怎么样了?”
乔子舒淡定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没什么事。”
乔子舒除了脸色不太好,确实不像有什么事的样子。
裴珩,“……”
这边青山都要委屈的快哭了,“少爷,您怎么能这么吓我呢。”
“府上可能有细作。”乔子舒看着如丧考妣的青山,安慰道,“他一个文人能有什么力气,我没事。出去看着吧。”
青山从马车里出去后,裴珩虎着脸,“那也没必要搞成这副样子吧。”这个节骨眼回什么家啊?不是讨打呢吗?
裴珩刚才看了乔子舒的惨状,还跑到乔大人、乔夫人面前大放厥词,说要写折子参他们重伤朝廷命官。
乔子舒笑了笑,“不弄得惨一些,你又怎么会心疼,为我出气。”
裴珩难以置信地看着乔子舒,他不会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吧?“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裴珩再想这几天宫里乱糟糟的事,又道,“不过这样也好,能顺势退下来。现在东厂的风可是最大的。”
乔子舒眯着眼睛,“大皇子这回可是下足了本钱,总得吹下来几个人才行。”
裴珩点头的,“陛下再没动作,下次早朝大舅兄就要参他了。”毕竟徐家作为苦主,最适合牵头了。
这时乔子舒,“对了,把我现在的情况跟竹心说一下。尽量说得惨一些。”
裴珩,“……”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