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回了国公府,谷雨本来想打趣她两句,却见竹心惨白个脸,失魂落魄的。
“姐姐,我有些不舒服,跟您告个假。”
“那你赶紧回屋歇着。”
看来是“出路”找的不太顺利,谷雨无声地叹一口气。
看着竹心垂头丧气的模样,谷雨忍不住叫住她。
“竹心,我知你心高气傲,但有些事不过是各花入各眼罢了,阿寿不成咱们再看看别的。”
原来谷雨姐什么都知道啊。
只是现在命都要没了,什么通房、姨娘的都不重要了。
“姐姐,那件事先放一放,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谷雨没问她要办什么事,只是说:“小姐常说没有你办不成的事,姐姐相信这件事也不在话下。”
看着谷雨美丽端庄的脸,这院子里还有这么多鲜活的生命,那样好的青春年华,竹心下定决心不能让她们就这么消失殆尽。
“姐姐,我突然觉得好些了,不用请假了。”
如果厄运注定要来,她不能在厄运来临前先倒下。
除了竹心,淮阳茶馆里还有一个人也在抵抗着厄运的来临。
“七郎可知赵氏之乱?”
“永和三十七年,太祖南巡,后党控制京师。兵败,后与储君自尽,赵氏满门被诛,史称赵氏之乱。”
今天算是裴珩与宋鹤鸣第一次单独见面。一到这来宋鹤鸣便许诺他一条青云之路,但前提是回答出他的问题。
本以为是什么难题?不曾想是赵氏之乱。
这题隔三差五就会被说上一回,什么外戚干政的弊端,什么臣子本分。他都能猜出他要问什么。
“七郎,你说这赵皇后与太子地位稳固,为何要谋反?剿灭叛党后三皇子被封为太子又为何在受封大典上自尽?”
裴珩听完变了脸色。“前人的心思,我们可猜不得。”
宋鹤鸣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世人常说不能交浅言深。我想与七郎深交,亦想看看七郎对我的诚意和本事。”
这位小侯爷有点意思。
裴珩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侯爷以为如何呢?”
“今日鹤鸣就狷狂一会,出了这个门七郎就把这些忘了。”
“这是自然。”
“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三皇子假借太子之名给赵家传信说皇上要剔除赵氏的权柄,不如趁皇帝南巡控制京师,扶保太子登基。
赵国公回京见了太子和皇后才知中计。但擅自调兵已是死罪。二皇子去找太祖想从中说和此事,没想到人却死了。
皇后和太子见二皇子身死,就和赵国公真反了。
而三皇子只想帮父亲收回兵权,没想到自己的兄长还有母亲都因此而死。所以才在受封大典上自尽。”
宋鹤鸣见裴珩呆愣愣的,很是得意。
他当时听完竹心对赵氏之乱的看法也是这副模样。
裴珩抿了口茶,“当时三皇子和太祖一起南巡,确实是最有可能以太子之名把赵国公调走的人。”
“怎么七郎也这么想?”
看来未来宰相也不过如此嘛。
“但二皇子找陛下却不是为此事说项,而是行刺太祖。”
宋鹤鸣强装镇定:“何以见得?”
“若是来劝和的,太祖就算不同意也不会杀了他。他只可能是行刺不成才被反杀。”
“那动机呢?”
“太子兵败那年已到不惑之年,就连三皇子也到了而立之年。最后竟没有子嗣留存于世,小侯爷不觉得奇怪吗?”
“七郎的意思是……”
“当时二皇子不在京城,而是在万宁行宫带几个皇孙在那里避暑。这万宁行宫我有幸去过一次,听说二十多年前着过一场大火。”
宋鹤鸣听后不寒而栗,丞相就是丞相。
“七郎,我再问你个问题。假如我驻守边关,用什么法子能让我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裴珩心里思量,这位小侯爷张口赵氏之乱,闭口通敌叛国的。这个危险人物既不能得罪也不能深交。只笑了笑,“这法子不是现成的吗?王猛所使的金刀计不知侯爷可知晓?”
丹霞阁
“三十六计我都听腻了,竹心能不能讲个没听过的?”
“那奴婢就给小姐讲讲这千古第一阳谋—金刀计。”
“好,这个没听过。谷雨白露,你们也过来听听。”
几个女孩子都围在竹心身边,听竹心绘声绘色的讲起故事来。
“话说东晋十六国时,前燕名将慕容垂因政敌迫害,逃到前秦,被前秦皇帝苻坚厚待。
然而,前秦丞相王猛认为慕容垂非寄人篱下之人,早晚成为前秦的敌人,于是劝谏主公除掉慕容垂,苻坚仁厚不允。
王猛多次进谏不成,心生一计便是金刀计。”
徐芷萱忍不住追问道,“人家过来投诚,反而杀了人家,这属实不对,然后如何了?”
“这王猛能文能武,发兵征燕时被皇上任为统帅。王猛向皇上请求以慕容垂长子慕容令做先锋。”
白露道,“过来投诚,确实应该拿出点诚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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