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廷庚接着说起余阿其的故事来。
“到了金阳城后,他便打听起金刀黑剑的住处来。不过这金刀黑剑平常并不轻易露面,想找他还的确不容易。而且苍木国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的年轻小子,想找他开原力学武道的多如牛毛,金刀黑剑怎可能一个个都见一面?”
“坏的是他所创的金刀门下的那一帮臭崽子。余阿其在金阳城中逢人就问金刀黑剑在哪里,一问二问,自然就问到了金刀门那帮人跟前。那时候金阳城城主的二儿子金天钰正在大肆招买生奴送去焦山采挖乌铁矿石,当时一个壮实些的生奴居然能卖到十八二十金,啧啧啧,那可是一笔大钱!金刀门的那帮人见到阿其这种年轻人,而且口音又不是他们金阳城本地的,登时打起了歪主意,说是带去见金刀尊者,他么的居然把余阿其兄弟给骗去了焦山!”
楚小木想起自己和阿斗、小猛三人也是被一个叫做罗序的骗子当成生奴给买到金阳城的,不禁皱起了眉头。
“金阳城焦山,那是什么地方?!我们苍木国有句话,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过,叫做‘宁做刀下鬼,莫为焦山奴’!光这名字听着都让人害怕,更不要说被人偷卖过去了。据说被卖进焦山做生奴的人,要么累死,要么被鞭子抽死打死,也有砍脑袋死的,剥皮抽筋死的……想要再逃出去,那是万万不能的!”
高廷庚忽然想起楚小木、张厚几人都是从焦山逃出来的,改口说道:“我说的没本事的普通人,可不是说楚兄弟、张兄弟你们几位。”
众人忙说没事,让他继续往下讲。
高廷庚打开水袋喝了一口水,又再痛骂了几句金刀门,继续说道:“到了焦山做了生奴,后面的事大概你们也知道了。余阿其兄弟说,也天幸遇到了楚兄弟你,他才能跟着一起逃出了焦山,否则这辈子只怕要累死在里面,我们东忠军也就少了这么个厉害人物了……对了,余阿其兄弟还提到一个叫玄英的小兄弟,我跟你们说,这玄姓也是一个了不得的姓,据说也跟神武氏很有些渊源……”
高廷庚忽然意识到自己岔得远了,哈哈一笑,说道:“不好意思,扯远了扯远了,咱们还是说阿其兄弟的事。不过到了碧城后,你们仍在一起,中间发生的事也不必说,我就从余阿其兄弟到我们东忠军后开始说起。”
众人甚感好奇,凝神细听。
余阿其自楚小木等人走后,又跟海无清在中敬军大营中等了十多天,才等到一支东忠军小队回碧城办事,随后跟他们一路东行,差不多六七日才到远在碧城东侧一千二百里外的东忠大营。
到大营后,第二天就被分配到东艮营下的第八小队,队长名叫匡传山,是一个对下面的军士要求十分严格、强壮精干的中年人。
每天天还未亮,匡传山便将小队中的二十四名军士全都叫起,跟他一起炼气开原,习练战阵枪式,几乎是寒暑不断,风雨不歇。
余阿其初来乍到,刚开始如何适应得了这种节奏,不是晕头转向就是浑身无力哈欠连天,受尽了匡传山及其他军士的冷嘲热讽以及白眼。
好在余阿其生性豁达,兼且是一种能够适应各种境况的性子,几天后调整了过来,跟着众军士不分昼夜地习练原力武道,也就不再落后。
碧城军中有一种锻炼军士体力及耐力的法子,便是每人扛着大段圆木行军爬山。那圆木重约百斤,背上后不得中途放下,一趟至少走上二十里,端的是艰苦无比。
余阿其最开始也跟其他新兵一样,根本就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完成锻炼,总要比其他军士慢上个把时辰。哪知两个月后,余阿其扛上圆木已能跟上队长匡传山,令人惊讶不已。
又过一月,东忠军举行一年一次的演武试炼,在中军丁骐等人面前一试,竟已开了原力!虽然还只是举鼎的第一境,但入军武半年就能开出来,算得上十分不易。
据说东忠军开原力如此之快的,他可算得是第一人。
就连中军丁骐都连连夸赞,说余阿其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自此以后,匡传山几个对他便要客气得多。但还是有那么几个心生嫉妒,时时处处都要找余阿其的茬跟他为难。好在余阿其性子随和,凡事都不跟他们计较,这些人的硬拳头打在软趴趴的棉花上,也甚感无趣,渐渐地也不再寻事。
余阿其性子和善大度,人又长得英俊,兼且年纪轻轻开了原力,因此在东忠军中的人缘极好。丁骐每次跟军士训话时,都要提上那么几句,明里暗里都是对余阿其的褒奖赞扬。
因此东忠军近五千军士,差不多都认识他,即便没见过面,至少也听说过他的名字。
东忠大营东西两侧都是广袤的草原,南侧距离兽山约八十里,北侧距离枯荣山密林约两百里,虽然少见邪灵,但时常有猛兽出没伤及附近的牧民及牲畜马匹,偶尔也有劫掠百姓牲畜及游脚商人的盗匪。
丁骐便下了命令,东忠军的军士在寻常操练之余,会被轮流安排出去巡边,以应付猛兽或盗匪。巡边往往一去就是十天半月,甚至长达一两个月。
当时季冬刚过,冰雪还未完全消融,匡传山的小队被安排到枯荣山下的密林附近巡边,余阿其自然也随行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