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人一双黑乎乎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玄有竹,问道:“你通晓问灵术,可否让我看看你的灵体?”她说话的声音十分沙哑,好像嗓子是由木茎草杆做成。
玄有竹忙摇手道:“敝人虽然于此术知道一二,却从未使过,自己的灵体是什么样也从未见过。这等凶术,可不敢使用。”
妆人摇头后又叹了一口气,很是失望。
章乾元接着问道:“那你来自何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难道是怕辱没了先祖?”众人都觉得他这话也太过分,但慑于他的气势,都不敢作声。
铁甬一直在吃喝不停,对章乾元不加理会。
尤敢战则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不吃一口菜,时而瞥上一眼章乾元,颇有不忿之色。
章乾元若是针对玄英,就算是打他骂他,他也不会吭一声,但他一直针对的是那个胆小怕事老实无用的玄有竹,这就让他越听越气,忍不住说道:“不如我替他说了罢。他玄有竹来自离玄岛,我玄英也是来自南武星下离玄岛。你说得没错,我们的确是辱没了先祖。不过这些关你姓章的屁事!”
玄英很少一下子说这么长一段话,此刻说出,令玄有竹、金璃儿、常伦三人颇为意外。
玄英自到苍木国之后,只对两人提起过自己是离玄岛的,一个是已经死了的庞十三,另一个则是丝丝。他基本上不跟人说自己是离玄岛来的,一则是很少有人知道,便说了也是白说;二则是父母祖辈常有告诫,说是先祖玄南武选择移居到离玄岛,其实是避难来的,如果遇到外人最好不要提起。
然而更令人意外的还是他说二人都是来自离玄岛。
铜浑、妆人、尤敢战、皇吾宝官都未听过倒没什么。金璃儿以及章乾元、常伦、龚叔亢、孙子操四个年纪较大的却是听过的,心想这二人不远数千里来我金阳城,到底想做什么?
章乾元说道:“果然是玄宗玄南武一脉,那好的很,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快到降龙境了。”转头对金璃儿说道:“这二人应该与金刀门没有干系,小主当可放心。”便不再说话,喝了一杯酒,又夹起面前的菜吃了一口。
玄英对他的无礼,章乾元似乎也没有放在心上。
金璃儿好奇问道:“玄南武,莫非就是四百多年前的那个武道第一人么?”
龚叔亢说道:“据说玄南武原力已至第七移山境,的确是厉害非常,但要说是武道第一人也还不一定,那只不过是他们玄宗自吹罢了。”
常伦说道:“当然还不能够跟异人神武不灭相比,不过在他死后的几十时间里,玄南武为当时的武道第一人,当之无愧。”他有心收玄英为传武弟子,因此一直说他的好话。
龚叔亢本想反驳,但仔细想想那时的确也没有其他原力超过七境的高手,只好闭了嘴不说话。
妆人嘿嘿一笑,说道:“原力第七境,岂不是可以斗三五个老叉了?”老叉是金刀黑剑的诨号。
章乾元不再诘问玄有竹,金璃儿又开始劝起酒来。
忽然一名随从走了进来,向金璃儿禀报说“那人”已经到金阳城了。众人都十分好奇,不知道他说的“那人”是谁。
金璃儿见众人好奇的神色,笑道:“不如我们来猜个迷,谁把这人的身份猜中了,本小主赏一百金,再敬他三杯酒。如何?”
章乾元、常伦二人比较老成持重,心想小主毕竟年纪还小,还有些小孩子心性,便微笑着捻须不答。
尤敢战、皇吾宝官、铜浑、玄有竹等人却大声叫好。其他几人也没有反对,心想便陪小主玩玩也无伤大雅。
皇吾宝官说道:“小主既然叫大家猜谜,总得出个谜面,否则这金阳城千千万万的人,如何能猜得着。”
金璃儿笑道:“那是当然。要是谜面都不给一个就叫大伙儿猜,你们背地里肯定要骂我小气,拿一百金来糊弄人。”
皇吾宝官拱手说道:“不敢不敢,请小主给我们一人一张纸一支笔,我们将谜底写在纸上,最后再揭晓,看看谁猜的最为准确。”
金璃儿吩咐随从取来纸笔,与宴的十人每人给了一份。玄英并不去接,也不打算猜,他忽然觉得在这云英殿极为无趣,这些人不仅互相猜疑,而且有些装腔作势,不是他这种性子喜欢的地方。
金璃儿想了小一阵,说道:“谜面来了,这人‘来自北方,也来自南方;身份卑贱,行事惊人;百千人膜拜,千万人喊打’。大伙儿猜猜吧,限时一刻,看谁猜的最准。”说完笑吟吟地看着大家。
章乾元、常伦等几个本不想猜的,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心里暗暗想着谜底。其余几人都各自思索。
玄英并不想猜这个无聊的谜语,便倒了一杯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不注意瞟了玄有竹一眼,见他从一名卑贱的生奴,居然一下子成为了金璃儿幕中的宾客,可真是世事难料。
自己向来瞧不起他,不光是他胆小懦弱的性格,更是因为他不顾父母妹妹的死活而逃出了离玄岛,虽然自己能得活命也是因为他生拉硬拽之故,但对他并没有一丝一毫感激之情,反而觉得因为他将自己带离离玄岛,也跟他一样变成了众人口中的忘义求活的小人。
几月前玄有竹被抓为生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