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烨后退半步重新戴上帽子,重新步入雨中,帽檐下,眼眸犀利沁了冰般,那骇人的疤没有因为口罩遮挡而被忽略。
祁柏打伞的手因她这动作,颤了下,没执着,收回手,继续道:“我姓祁,单名一个柏,松柏的柏,我朋友身体病重,去京都或许能有一丝希望,烦请你帮帮忙,劝他一下。”
他言语诚恳,微微弯下腰,将自己的诚意表现到满分。
沈烨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转换表情,注视着他:“你朋友是....?”
“顾栖冶,明都顾家现任家主,你,应该有听过吧。”祁柏眼里闪过一丝希望。
沈烨猜到了,却不理解:“为什么找我?”
祁柏唇瓣微抿,犹豫数秒,语气笃定:“他喜欢你。”
“出门没吃药?”沈烨脱口而出,连一丝停顿都没有,看向祁柏的目光里多了几分不耐,轻咳两声:“半夜出门也要带脑子。”
说完,转手摘了鸭舌帽,拿起头盔戴上。
祁柏见她要走,忙不迭上前:“我说的是实话,你信我!”
头盔下,沈烨不禁翻了白眼,翻身跨坐在机车上,语气冷冽:“我凭什么信你?你哪来的自信让我信你?
你有能证明的证据还是你是顾栖冶?”
“我……”祁柏哑口无言,毕竟顾栖冶都没说过他喜欢沈烨,都是他自己瞎猜。
见他说不出话,沈烨更加感觉祁柏是胡言乱语,自己别说没跟顾栖冶打过交道,就算有过交道,他喜欢自己,他是不想活了还是被夺舍了。
没再给祁柏说话的机会,沈烨启动机车,擦着祁柏身边扬长而去。
祁柏被溅了一身水,却无力生气,木在原地,内心OS:‘这人,还真是跟她的容貌一样,不好相处。’
视线转向网吧大门,深呼吸一口气,祁柏打着伞离开。
上午九点整,舒阳绪准时来到时家门口接沈烨,大雨短暂停止,乌云在空中停滞不走,空气让人感觉到燥热不安。
温曦拉着沈烨的手,眉眼间流露出担忧:“在京都有事情跟妈妈打电话,遇到解决不了的,不要拼,量力而行,要按时吃饭。”
不知为何,近几日温曦拉沈烨的手,能明显感觉到比以往多了些骨感,像是瘦了许多,但明明一日三餐又吃了那么多。
想说去检查都没时间。
时锦和早早去了公司,时瑾还在医院,时乐贤也在医院,大门口只有齐裾、宋昱几人。
沈烨搂过温曦的胳膊,将头靠在她身上,嗓音绵软:“哎呀妈妈,你从昨天回来就在念叨,我知道的,再说了,不是有宋昱哥陪着我呢,遇到搞不定的他会拦住我的。
你放心啦。”
说到这,温曦不禁看向宋昱:“此次事情如何我不管,你帮我照顾好她,一日三餐不能落下,有问题第一时间通知我,
等你们回来,温家不会亏待你。”
宋昱眼里闪过错愕,温曦说的话让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要说‘温家’,但直觉告诉他不能问。
宋昱面带微笑,姿态恭敬地点头应下:“您放心,我会的。”
他本就是给下一代继承人培养的助手,只因年龄差距,从时锦和换成了时念而已,他知道该做些什么。
“好了妈妈,我们先走了,你在家照顾好自己,我到了给你打视频。”一边说一边往车边走,宋昱紧随其后。
温曦没再说话,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看着那越来越远的车子,温曦心里乱乱的,总感觉不安。
“夫人,要下雨了,我们进去吧,‘大小姐’很快就回来了。”身侧佣人温声提醒着。
温曦不语,抬眸望向黑压压的天空,抬起一只手。
下一秒,豆大的雨滴,不由分说地往下掉,佣人早有预备的撑开伞,挡在温曦头顶。
“夫人,下雨了,我们快些进去吧。”
温曦看着掌心里的雨水,嘴里喃喃:“这么大的雨,是只下了明都,还是其他地方都有?”
——
无名山脉,树干颀长,入夏的树叶更加枝繁叶茂,遮住了光却遮不住雨水,倾盆的大雨,打湿了地面。
深林白雾四起,让人看不清路,时不时传出蛇虫鸟叫声,将这画面衬得更加骇人。
四五个手持电筒的男人,身着雨衣雨靴在这林中徒步,视线乱扫,像是在找什么。
“这林子都找了两天一夜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她不会已经跑出去了吧?”
其中一个男人,单手搭在树干上,气喘吁吁,嘴里忍不住猜测。
另外一个人,摇头否决:“不可能,这地方距离大马路得有几百公里,又有毒虫野兽,她身上要水没水,要吃的没吃的,又是个残废,
怎么可能跑得出去,除非她会飞。”
“可这么找下去,人没找到,我们得先累死!”男人抱怨完,一屁股坐在地上:“你说这时小姐怎么失忆了都不老实,我们又没虐待她,跑什么啊,折腾人嘛这不是。”
几个人没谁回答他。
“赶紧找吧,不然都没法交代。”
坐在地上的男人,不耐烦道:“你们继续,我上个厕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