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人群中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身着西装,手提药箱的男人正小跑过来,却因地上血浆太多,干净的西裤被血迹染上斑点。
“让让,借过,我是外科医生。”
待走近,男人直接蹲在了沈烨面前,时锦和这时认出了对方是谁,眼里闪过诧异:“祁医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祁柏没看他,自顾自说:“这个回头再说,你们让让,我给时小姐做手术,子弹得尽快取出来。”
闻言,他们不敢耽误,纷纷背过身退开,将周围包成一个圈。
温曦双手攥紧,目光一眨不眨盯着担架上的沈烨。
“先别看,祁医生是顾家的私人医生,医术很好,放心。”时锦和想要安抚她,让她冷静。
向来很少发脾气的温曦,此刻似没了理智,带着怒气斥责:“我怎么放心?她流了那么多血,你知道她在地上滚了多少圈吗?衣服都没一块干净的,
她是为了保护我们才这样的,你要我怎么冷静?你不是安排人跟着的吗?他们人呢?”
若换以前,温曦会以为她是为了博取时家人信任,故意为之,可今天,那是实打实的舍身护他们周全,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把人打倒。
就算是为了博取信任,温曦承认,她信了,信沈烨不是为了害时家而来,信沈烨不是害自己女儿的凶手,这其中一定有其他原因。
面对温曦的质问,时锦和没有反驳,闷头听着,心里对沈烨的情感也变得复杂。
温曦中弹了,却有力气来质问他,宁闻中弹了也没有多严重,更别说安然无恙的时乐贤、荣辉,可她自己就是一个血人,直到他们赶到才停下。
时乐贤、荣辉两人在旁边,沉下脸,垂着头没有说话。
圈内。
祁柏戴好了手套,埋头在医药箱寻找什么,嘴里喃喃自语:“奇怪,我麻醉针呢?我记得我补了呀,怎么找不到了?”
旁边配合的医护人员见状,面露焦急:“祁医生,再不取真来不及了。”
说话间,沈烨刚止住的血又一次流出,比之前还要多,还要黑。
祁柏眉心凝重,找遍了医药箱也没有麻醉针:“你们没带麻醉剂吗?”
“我们没有料到这么严重,只在最近的医院里安排了。”
祁柏脸色黑沉了几分,一边懊恼自己的失误,一边吐槽对方医生的严谨程度。
这时,原本闭眼的沈烨缓缓睁开一条缝,干哑的嗓音吐字依旧清晰:“直接取。”
听此,祁柏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将一块干净的纱布递到她嘴边:“抱歉,我的失误。”
沈烨没说话,一口咬上纱布,闭着眼倒在担架上。
蓦地,祁柏拿过手术刀,以专业的姿态开始给沈烨取子弹,医护人员在旁配合协助。
沈烨死咬着纱布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紧闭的双眸,隐忍的表情,颤抖的身体,脖颈处凸起的青筋,无一不在宣告有多疼。
咔嗒,子弹被取出,带着黑色血肉被丢在地上,旁边人忙不迭地进行消毒,酒精触碰刹那,饶是沈烨也发出细微的惊呼。
祁柏手上全是血,目光专注,听到这声音不由得看了眼沈烨,一边专注操作,一边在心里想:‘挺能忍。’
在取第二颗子弹时,沈烨显然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纱布从嘴里脱落。
刀子入肉瞬间,沈烨没控制住,痛呼一声倒在担架上,似昏了。
听到这声音,温曦的心都揪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她想要上前,手臂被时锦和遏制住。
“先别过去。”
“没有麻醉吗?为什么感觉她那么疼?”温曦神色慌张,定定地望着圈内,眼泪在眼眶打转。
轰隆隆,阴暗的天空上闪电乍然闪过,聚集的阴云越来越多,不到傍晚的时间,仿佛已经到了晚上。
半晌,最后一颗子弹被取出,沈烨被粗略包扎处理后送上直升机。
祁柏摘掉手套,抹了把汗,沉声道:“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时小姐没有打麻醉针,等到了医院缝针时记得提醒医生打,现在劳...”
没等说完,刚走没两步的温曦猛然回头,声音惊讶带着颤抖:“没打麻醉?是想疼死她吗?为什么不打?”
祁柏被吓到,时锦和忙给人使眼色,让其带温曦离开。
“抱歉,我妻子情绪有点激动,今日多谢祁医生了。”
祁柏摇了摇头:“这次是我的失误,前段时间箱子里的麻醉针用完了,没想到忘记补了,倒是时小姐忍耐力让我一个男人都颇为佩服,时家果真教女有方。”
时锦和不知怎么接,沈烨已经刷新他的认知好几次了,不禁想,自己女儿若有她一半姿态,或许就不会有如今的事情。
祁柏不在意他是否回答,轻声道:“劳烦时先生派人送我去顾家。”
时锦和收回思绪,点了点头,安排了一架直升机送祁柏离开。
几架直升机驶离了这片天空,大雨顺势倾盆而落,赶到的警察将这条路再次封死,鲜血混着雨水流向四周,一具具尸体被运走。
袭击时家的消息被夸大迅速在网络上传开,警察紧急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