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昭首先直言无讳地畅开了话题:“启荣兄弟,口味如何?”
刘启荣自从进来,墨镜未摘,话也不多,对于三人的虚言套词只是点头称谢,表情自始至终都凛若冰霜,让高岳峰和沈远征感到浑身不舒服,有一种对方不识抬举的受挫感。
听到方世昭问刘启荣的话,高、沈二人立刻目不转睛地凝望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言谈举止中了解到什么。
不想那刘启荣只微微扬了扬头 ,声音浑厚,有一种阳刚之气:“不错,口感饱满,回味无穷!”
“果然不同凡响,想不到启荣兄弟不但智勇双全,而且还是个绣口锦心之人!”高岳峰赞叹着,并举杯敬了刘国标一杯。
“是啊!”沈远征也附和着:“启荣兄弟是人中之龙,可谓独步当今啊!”
“夸奖了!”刘启荣微扬了扬头,语气不卑不亢地道:“沈局长、高市长,人生如梦,切记‘气忌盛、新忌满、才忌露!’”
“这……”听到刘启荣简短的一句话,方世昭和沈远征均大惑不解,他们两个愣怔在当场,以尴尬的窘笑来应付着刘启荣。
“哈哈!”高岳峰猛然间抚掌大笑:“方会长,沈局长 ,你们……哈哈……”
他强自收住笑声慢声细气地道:“气忌盛,新忌满,才忌露。意思是说人要谦虚谨慎,要低调做人!”
“噢!噢!”
沈远征被一语点醒,他击掌夸赞着:“精辟,真是人生一大哲理,我是有些张狂了,启荣兄弟真是一针见血,刺中了我的要害!”
“是!是!”方世昭也击案笑场:“对,低,低调!比如……”
他望着高岳峰说道:“比如门对面的董天昌,如果我们不低调做事,那我们的许多隐秘早已成了他董天昌信手拈来的囊中物了”
“对了,说起这个董天昌,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是到了让他永远不再说话的时候了!”沈远征寓意深远的话立刻引起了方世昭和高岳峰的注意。
方世昭咽下一口菜,肯定道:“对,如果不除掉他,万一让他窥探到我们的隐私,那就得不偿失了!高兄,你说呢?”
“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还没等高岳峰把话说完,方世昭冲他摆了摆手开口道:
“刚才我在顶楼都看到了,你和董天昌似乎又发生了不愉快的争执。
看来,你还是念你们师兄弟的旧情想感化他,可是朽木不可雕也,我看董天昌这块木头是不可救药了,你还是不要再枉费心机了!”
“你不知道这个老杂毛狂妄自大到何等程度。
他言说一辈子要在世纪大酒店的对面摆摊子,他要看到这座大厦彻底的倒塌覆灭。
要看到我们每个人都被绳之以法后方才罢休!”
高岳峰赌气般地重重放下酒杯,以示对董天昌的憎恨。
“这个不知变通的茅坑里的石头,真是可恶之极!”沈远征也跳起来出言无状道。
“高兄的意思是还不能对他采取任何手段!”方世昭似乎理解高岳峰的为难之处,但是他决不能让董天昌这样明目张胆地继续下去。
“我是有为难之处,你们知道,我有六个师兄师弟,他们对董天昌感情深厚。
现在他们都就职于不同的岗位,甚至还有两个人在国安局和最高检查院。
如果他董天昌遇到了不测,我这两位师兄师弟定会深究,以至于不会放过我!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动董天昌。”
“兄长,你这可不是大丈夫作为,遇事要当机立断,只要我们干净利落,不留下任何痕迹,你那两个师兄师弟是怪不到你头上的!”
方世昭的话紧扣高岳峰的心门,高岳峰拧眉,一时陷入纠结之中。
气氛一时跌到低谷,沈远征狡诈的眼神忽明忽暗,在与方世昭目光交流中,他突然心生一念道:“刘兄弟一向高瞻远瞩 ,你能不能为我们指一条路径!”
刘启荣,这个近几年在新江市充当黑恶势力的主要角色之人,却自始至终没有参加到其他三个人的谈话中。
他如一个局外人般地作壁上观。
他不断地夹取着各种菜系放到自已的嘴中,那咀嚼的声音让人耳膜生疼,但是他不露声色的冷然却让高岳峰和沈远征刮目相看。
沈远征的问题立刻让高岳峰从两难中回过神来,而方世昭也改变了态度,好整以暇地望着刘启荣。
刘启荣以一副风马牛不相干的表情淡淡地开口道:“成也萧何, 败也萧何,既然董天昌的去留牵扯到了顶级方面的人物,那就暂时不要去打扰他。
只要我们严防死守,顾全大局,一个董天昌是奈何不了这新江市的局势的。
不过,如果你们动了他,一旦暴露了点滴行径,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别忘了,千里之堤 ,溃于蚁穴的道理,还是安于现状,至少比捅了马蜂窝要稳妥。
以后只要盯住董天昌的一举一动,我相信他是翻不出什么大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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