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璐云切齿:“回去给范言奎沈有仁带个话,我裴璐云誓报此仇!”
林韬讥笑道:“你以为傍上了林晓东,便能翻身了?你以为他会替你报仇么?他若愿意为你报仇,岂会留你在山许多时日?不还是看你美色?”
裴璐云望向林晓东,哑口无言。
陆鸣晏拂袖:“我们走。”同林韬带徒弟下山去了。
石雪萍对裴璐云道:“裴姑娘,林公子一定能为你报仇。”
裴璐云点点头,回门里去了。
三人各自回房,林晓东于床上静坐,忽听门外裴璐云道:“公子,你可睡了?”
林晓东道:“不曾。”下床开门。
裴璐云只一身粉色的褂子,卸去耳坠发髻妆花,头发披在背上,低头不语。
林晓东问道:“怎么?”
裴璐云不答,进了门来,背靠门道:“公子,你为何不肯为我报仇?是否真如林韬所言?”
林晓东道:“裴姑娘多虑了,如先前所言,你们云台县的恩怨是非难辨,我不想参与其中。”
裴璐云摇头:“公子在高良县结怨无数,与云台县人又屡次交手,早深陷其中,谈何不想参与?”
林晓东道:“我来高良县,是为剿除恶人,非为恩怨仇杀,若为恩怨杀人,我不真成了他人口中,杀人如麻的恶徒?”
裴璐云单手解开领上扣子:“公子若能为我山门报仇,我愿以此身相报。”
林晓东别过头去:“范言奎和沈有仁若有为害百姓之恶,我必除之,仅此而已。”
裴璐云闻言,落下两行清泪,跑出门去了。
第二日早,林晓东来找石雪萍。
石雪萍开门仰面:“公子?”
林晓东道:“裴姑娘跑下山去了。”
石雪萍张口瞪目:“啊?”
林晓东道:“她昨夜来找我,要我给她师门报仇,我不肯,半夜便走了。”
石雪萍不乐:“怎么不拦住她?”
林晓东道:“她正赶去香茶山。”
石雪萍道:“一个人去不是送死,快拦住她!”
林晓东道:“所以来找你。”
石雪萍摇头:“你为什么不肯给裴姑娘报仇?”
林晓东道:“我来高良县,剿除恶人无数,是为造福百姓,护佑苍生。若人与我有恩怨我便杀之,那同高良县恶贼何异?”
石雪萍道:“公子为我报仇,恩重如山,在我看来,公子便是一等一的好人。公子为裴姑娘报仇,在裴姑娘看来,也是好人。”
林晓东道:“善恶是非,自有公论,天地人心一把尺。”一拂袖,同石雪萍不见了。
却说裴璐云,昨日半夜,回到自己房中,仰面落泪:“老师,弟子以为,林晓东肯为我报仇。弟子错了,没人肯帮我,我自己去!”收拾了行李,骑马仗剑下山。
早上,裴璐云正赶路,忽被林晓东、石雪萍拦住。
石雪萍道:“裴姑娘,你别做傻事!”
裴璐云道:“石姑娘,我宁死,也要给山门报仇!”
石雪萍道:“你死了,你慈参派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林晓东道:“裴姑娘,此事且从长计议,你不要心急。”
裴璐云怒喝:“我怎么不心急?我难道一辈子在云崖山?”
石雪萍道:“裴姑娘一辈子在云崖山,又能如何?不过多一副碗筷。而且公子非是不肯帮忙,只是时机未到。”
林晓东道:“姑娘若去了,便再也不知道,范言奎和沈有仁下场如何。”
裴璐云闻言犹豫,林晓东一拂袖,将三人带回云崖山。
黄昏时分,林晓东思虑良久,来到石雪萍住处。
二人隔桌对坐,林晓东道:“我有一计,或可将范言奎和沈有仁除去,不过……”
石雪萍问道:“不过怎么?”
林晓东道:“你却不会愿意。”
石雪萍道:“我怎地不愿意?”
林晓东道:“我欲去云台县。”
石雪萍登时变色:“去云台县?为什么?”林晓东道:“高良县贼人,穷凶极恶者,大多已被我除去,余下之人,则暂避锋芒,静待时机,我若走了,势必会现出原形,不如去云台县,此一计引蛇出洞,一
举两得。”
石雪萍不乐:“公子是想去慈参派,和裴璐云一处。”
林晓东道:“我要去那边,总要有个容身之处。”
石雪萍别过头去:“公子若想去,便去吧。”
林晓东问道:“你可愿随我同去?”
石雪萍一愣,随即道:“我去了,不打搅了你和裴姑娘兴致?”
林晓东道:“你忘了先前所言,在这边陪我?我既走了,你应该随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