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偏偏是我?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死的是我?
少年将军的声音竟然出现在他的耳边!他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的听到了这把忿怒的声音……
——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
银沥挑指作诀,用魂线稳定住了心神,“你说他复制了少年将军的飞升之路?”
“没错,在羽国飞升的将军,原本应该是那位守卫子民壮烈牺牲的少年,但几年后弥胥再造了一场战争,他以将军的身份顺利飞升。”
他复制别人的命运,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抛弃国王的身份将自己换成一位将军的,飞升成神后,他正式改名为弥胥。
此后神仙们只知道神界多了一位崭露头角的武神弥胥,人间的惨剧却无人问津。
数万年过去了,涵月自知罪孽深重,一直将自己关在红尘阁不问世事,她谨记夜浮光神魂俱灭前与她说过的话,帮他守着命墙。
她因一时贪恋情爱,害了不知多少人。如今把心底所有的秘密都说出来后,反倒释然了。
一向注重形象的涵月此刻颓丧地跪在地上,头发凌乱不着边际,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他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当上了神……很荒谬是吗银沥?都怪我,都怪我给他机会!我后悔了银沥,我真的后悔了……这件事在我心里藏了太久,每日每夜如同顽石一样将我死死压在深渊之下,今天,我总算都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涵月流下如释重负的泪水。
但银沥却一点儿都不同情她,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罢了。
“涵月君,我再问你,师父拥有长生渡一事,是你泄露给弥胥的吗?”
在银沥年少时夜浮光曾经与他说过,见过长生渡力量的神明只有寥寥几个,他们大多失去了音讯,离开了神界,只有涵月君仍留在红尘阁。所以银沥一直以为涵月君是值得信任的人,他一直敬重她,除夜浮光之外,涵月就是银沥在神界最亲近的前辈。
但事已至此,除了涵月之外,银沥想不到第二个出卖夜浮光的人了。
涵月脊背一僵,她坐在地上缓缓抬起头,慌张地摇头:“不是我!是弥胥查到了一些什么来向我求证……我……”
“但是你告诉他是的,长生渡是在师父手上,对吗?所以八百年前在神墓,是他逼死了师父?!”
嗖——
银沥话音刚落,手中的孤绝已经抵在涵月的脖子前。
无声的泪水从涵月眼角滑落,此刻她眼中除了不敢相信,还有不甘心:“银沥,你当真如此绝情吗?八百年前夜浮光走后,我为了保你不惜一切与弥胥抗衡,多次在你遇险的时候我竭尽全力出手帮你,你都忘了吗?”
“在你来之前我就打算将过去这些事全在浮光君面前坦白了,只是他先行一步去往神墓,我来不及向他道明。你只是他的徒弟,你杀我有没有问过他的意思?!我就算有再多的罪过,也不该由你来处决!”
再怎么说,涵月确实是在他成长过程中给过他温暖的人。
但是银沥无论如何都无法将温柔的涵月和那个冷漠地换走他人命运的红月联想到一起。
对于复杂人性的理解,他终究是缺少慧根。
银沥神情漠然,仿佛此刻他面对的不是曾经那个熟悉亲昵的涵月君,而是一个再也不会见面的陌生人。
哐当一声,什么东西掉到了涵月跟前。
她定眼一看,原来是她不久前在无妄海底借给银沥炼丹的法器“紫烟”。
“紫烟还你,你走吧。”手中孤绝嗖的一声,如同飞箭一样往另一座山头飞去,落地瞬间发出轰隆巨响,那座山瞬间化成了万千碎石,夷为平地。
“你……”涵月颤抖地开口,“放我走?”
“去哪都好,不要再回红尘阁,更不要回神界。”
从某种程度来说,银沥算是放她自由了。
涵月苦笑了一下,她想过各种可能,却唯独没想到自己会有被这小子放走的一天。
“你太仁慈了,我教过你的,作为神太心慈手软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银沥不说话,也没有看她。
“不过这才像你。”
她施法拾起地上的紫烟,有了贴身法器的加持,她的双手也可以依仗法力恢复了活动:“银沥,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说。”
“红尘阁的命墙已经坍塌!你必须将此事亲口告知浮光君,让他尽快带长生渡前往神界修复命墙!”
“谨记,去找你师父,不可耽搁。”涵月说完,紫色的身影逐渐变淡,后来渐渐变成透明的颜色,消失在风中。
还有一声叮嘱拂过银沥耳际:“否则,三界将再次归于混乱。”
“砰——砰——砰”
几声岩石爆破声打破银沥的沉思,就在涵月君消失的这个瞬间,巨大的白蛇从地下火速盘旋而上,直接将那座困住弥胥半块身体的岩石碾了个粉碎——原来腾蛇一直隐藏在暗处,等到银沥注意力不集中的时候立刻将弥胥劫走!
小椿和拂灵两位女鬼被腾蛇的神兽之力扫到了一旁,本就虚弱的小椿此刻竟然呈现出半透明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