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妈用鸡蛋往小贤脸上滚滚,说什么:“鸡蛋滚滚脸,脸似鸡蛋皮儿,柳红似白的,真正是爱人儿。”
给小贤洗完澡、擦干净再把她用小包被裹好,拿起一根儿大葱往她身上轻轻打三下,嘴里念念有词:“一打聪明,二打灵俐。”
随后,让刘之野把葱扔了在房顶上,这是祝福小孩子将来聪明绝顶之意。
三大妈再拿起秤砣几比划,说:“秤砣虽小压千斤拿起锁头三比划:说:“长大啦,头紧、脚紧、手紧……”这个过程是是祝愿小孩长大后稳重、谨慎。
然后她又把小贤托在茶盘里,用刘家事先准备好的金银锞子或首饰往婴儿身上一掖,说着:“左掖金,右掖银,花不了,赏下人”。她这是祝愿小孩长大后,福大禄大财命大的意思。
最后用小镜子往她的屁股上一照,继续念叨着:“用宝镜,照照腚,白天拉屎黑下净”。
最有趣的还是,她把几朵纸制的石榴花往烘笼儿里一筛,像是念咒语般道:“栀子花、茉莉花、桃、杏、玫瑰、晚香玉、花瘢豆疹稀稀拉拉儿的……”她这是祝愿小孩不出或少出天花,没灾没病地健康成长。
至此,奶奶邓茹恭敬地将娘娘码儿、敬神钱粮连同香根一起请下,送至院中。
她细心地将这些物品点燃,看着袅袅青烟升腾,仿佛将旧日的信仰与祈愿一同送走。
三大妈则用铜筷子夹着“炕公、炕母”的神码一焚,说道:“炕公、炕母本姓李,大人孩子交给你;多送男,少送女。”
然后,把灰用红纸一包,压在炕席底下,说是让她永远守在炕头,保佑大人孩子平平安安。
随后,三大妈即向刘家人纷纷“道喜”,目的是为了讨个三毛两角的,图个吉利罢了。
至此,小贤“洗三”的仪式算是彻底结束了。
刘之野见三大妈,这活儿干的漂亮,不比专业的稳婆差,心中高兴之余他又痛快地给了她两元钱作为谢礼。
嘿!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三大妈现在可是真心地祝愿刘之野多子多福啊,最好他们家每生一回孩子,都让他来主持一回仪式。
其实在解放前,“洗三礼”是比较流行的传统接生仪式,但随着四十年代后期科学的发展,人们的思想观念也逐渐开化。
特别是建国后的近几年,妇女们大多选择到医院去生育;这样既文明、卫生,又省钱,因此旧式的收生姥姥、稳婆们婆逐渐被淘汰,这也就导致了“洗三”仪式逐渐消失。
而他们家的老爷子和父亲刘竟斋,则非常重视传统文化和仪式,因此坚持要给孩子举办“洗三礼”。
毕竟这“洗三”的用意也好,一是洗涤污秽,消灾免难;二是祈祥求福,图个吉利。
这种重视并非就是他们封建迷信,而是他们对孩子无比的重视和美好的祝愿。
刘之野在无奈之下,只能按照他们的想法行事,不愿去违背家人们的美好意愿。通常,这类事情最好还是由长辈们来决定的好。
三大妈高高兴兴地回了对门的家,一家人瞅着孩子要睡觉,甘凝留下给孩子喂奶休息,他们又去了东跨院聊天。
甘凝瞅着刘之野疲惫的神情,心疼地说道:“之野,你也去休息会儿吧!”
刘之野坐在炕边,看着母女俩,说道:“不用,我不累!你给小贤喂完奶就睡吧!你需要好好静养,我看着她就行,要是拉了尿了,我就处理了……”
甘凝温柔地笑了起来,知道她劝也没用,便安静地闭上眼给孩子喂奶。不一会儿,她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小贤这个小丫头吃饱喝足后,吐着奶泡安然入睡,显得十分香甜。
刘之野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她出生三天了,皮肤开始慢慢恢复正常颜色,现在呈粉红色,眉眼儿像甘凝,脸型有些像他,长长的眼睫毛随着呼吸地动作一颤一颤地,显得可爱极了。
刘之野看着她,心里既高兴又悲痛,他忍不住想起前世的女儿。他不知道他这个爸爸不在了,她是否能开心、快乐地长大。
他深深地怀念着女儿可可的笑容和笑声,他也怀念着他的碎嘴的老婆桂兰和他们的温馨小家,可是再也回不去了,真真切切地离他远去。
……
再一次替小贤换好尿布,看着惊醒的甘凝,刘之野笑着说:“我去外面一下,她刚拉的臭臭,能安稳好一会儿了。”随后,他起身离开了房间。
他出门时,恰好遇上老妈邓茹与老丈母娘崔教授结伴而来。
邓茹见他醒来,关心地问道:“小凝,她醒了吗?”
“醒啦,您二位去屋里聊吧,我去买点菜。晚上咱们起个锅子,涮火锅怎么样?”刘之野笑着说。
邓茹笑说:“成啊!不用买肉了,你爷他们带来一只收拾好的小羊,这是村里头听到消息后给送的。”
“得嘞!我正愁着去哪儿买肉来着,这样我就去整点海鲜,咱们吃个鲜汤锅。”刘之野应了一声儿,拔腿就走。
刚到东跨院,发现人来人往,确实不少。这些人都是大院的街坊邻居,得到孩子出院“洗三”的消息后纷纷前来探望。
“呦!刘处长,恭喜啦!这人逢喜事精神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