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仰面躺着,他身上全是血,脸色惨白。
叶柔心里是格外熟悉的惊慌和恐惧,这两种心情上一次体会到还是在高考前夕她得知了父母死讯时。
她等在急诊室外,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进进出出,她什么也做不了。
父母死后,高考成绩出来,她放弃了喜欢的天文学毅然选了医学,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就是因为她不想再眼睁睁看着在乎的人死在面前,什么也做不了。
她俯身吻在江辰唇角,笑的极温柔:“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江辰笑了:“我知道。”
他说完,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叶柔找了止血的草药,回来时手握住木棍,撕掉衣服塞进江辰嘴里,避免他因为吃痛咬到舌头。
做好这一切后,叶柔握着木棍的手微微发颤,这不是她见过的最严重的伤,但她还是紧张了。
大颗汗珠滚落,叶柔咬牙猛地抽出木棍,鲜血喷涌而出,她按压中医几处止血的穴位,抹上止血药膏,用干净的衣服缠住他的伤口。
做完这一切,叶柔就听见小灰灰嗷呜嗷呜的叫声。
接着是周亮和孟关大喊道:“江哥,嫂子!”
“我们在这!”叶柔立刻回应。
两人从山坡上冲下来。
待见到江哥满身是血,周亮腿一软,险些滚下去。
他跟在江哥身边五年,最开始的时候江哥瘦弱狼狈,全凭着一股狠劲去打架,那时候的江哥经常受伤,但从没有哪一次有这次严重。
周亮目光转向叶柔,嫂子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仅有的血都是江哥的。
——
叶柔出去给江辰配消炎的滴液,再回来的时候江辰醒了。
“你醒了。”叶柔放下输液瓶走到床边:“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疼——”江辰拖长了调子,慢悠悠带着他一贯的懒洋洋。
他伸手拉住叶柔的手,挑眉无赖道:“亲一下,就不疼了。”
叶柔瞪他一眼:“说正经的呢。”
江辰抱怨道:“小乖,你好狠心,我刚刚救了你的命,你该以身相许才对。”
“你救了我,我也给你止血上药了。”叶柔给他换上输液瓶,笑着道:“一命抵一命,我们两清了。”
“啧。”江辰不高兴,刚要说什么,怀里依偎进一个极其柔软的身子,带着熟悉的幽香。
叶柔勾着江辰脖子,脑袋埋在他颈间,声音有些闷闷道:“没有亲亲,可以给你一个拥抱。”
江辰目光瞬间柔和下去,眼底染上笑意,他抬手摸了摸叶柔顺滑的长发。
叶柔突然坐起来,猛地看向摸她头发的手,果然是输液的手,输液管鲜红,里面全是回的血。
“谁让你瞎动的。”叶柔气的瞪他,把他的手像是小孩子一样,用药用绷带缠在药盒上。
江辰捂着伤口,垂眸可怜道:“好疼。”
叶柔有些紧张拿开他的手:“是不是伤口撕开了?”
江辰喜欢看叶柔关心他,他甚至还嫌伤的不够重,最好手脚都残了,让叶柔一辈子照顾他。
“砰!”隔间的门被打开,李惠芬闯了进来。
叶柔不悦道:“谁让你进来的?”
“我见我儿子还需要你同意?”李惠芬嗓门尖锐刺耳。
江天和江星都出事了,一个送去农场改造,一个被烫成了怪物。江得柱那个挨千刀的又跑去苏寡妇那里住了。冯招娣因为用开水烫人也被村长送走了。
家里只有她和吕翠红两个女人,就快要秋收了,没有个男人帮衬,他们家这年工分肯定不够,发粮食也会少。
李慧芬想来想去,想到了江辰。
她要把江辰带回去干活,所以她一听到江辰出事就火急火燎跑来了,生怕他伤到胳膊腿。
江辰嗤笑一声:“谁是你儿子?”
“你……”李惠芬话语一顿,她僵硬看向江辰,瞳孔震颤:“你知道了?”
“谁告诉你的?”李惠芬抓狂大喊。
她的表情太狰狞,叶柔怕她冲上来,手握上一旁的挂输液瓶的架子。
江辰扫到了,勾起一抹笑。
小妖怪,好可爱。
看到江辰很像那个贱人的笑,李惠芬动作一顿,狐疑道:“是那个贱人来找你了,是不是!”
江辰懒得理她,他用另一只没输液的手勾住叶柔的手。
叶柔拍开,他就再摸上去。
一个躲一个追玩的不亦乐乎。
李惠芬死死盯着江辰的脸,果然是那贱人的孩子,养不熟的白眼狼,明明是她先喜欢上的江得海,那个贱人故作柔弱,勾走了江得海。
她恨了赵雨燕二十年,磋磨了江辰二十年。
李惠芬恨声道:“你想认回你亲生父母?我告诉你,别做梦了!他们又有了一个儿子,取名叫江昭!”
“多好的名字,太阳光辉,你父母宠爱他,江昭还是大学生,你一个养在乡下,没有正经上过一天学的小混混,怎么跟江昭比!”
叶柔骤然冷下脸,挡在李惠芬面前,冷声道:“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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