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唱,从这个念头出现在许大茂的脑子里时,他就有点跃跃欲试了。
帝王播音主持腔诗词朗诵,那真是干不了。人家李主任好不容易组织个百人大朗诵,你也来朗诵,干不过吧丢人,干过了的话……
几千观众面前,冶金部的领导们眼底,他李怀德100人都干不过你许大茂一个人?!那就不是丢人的事儿了,而是耻辱,是会起码念叨4年的耻辱!
这尼玛等后面李主任成功上位成李副厂长,别说给许大茂穿小鞋了,不弄死他都算人家心善大气了。
而唱歌,无非就是唱红歌呗,这里可选的歌单多的是。更别说徐大毛曾经被爷爷奶奶逼着整理MP3,就是为了去广场上跳舞用,什么红歌什么广场舞歌曲,他熟的很。
但是平时也没见着许大茂唱歌啊,你突然一下那么专业——很吓人的好不好。
总得先让人觉着你这人有点才气,然后再觉得你深藏不露,这样的过程才安全。
但说唱就不一样了!
找个唱民族或者美声的作为背景,自己在前头快速朗诵——
这不就成了嘛!
许大茂心中有了想法,在得到黄主任拍胸脯保证,整个科室全力协助他的口头协议之下,许大茂出门找人找设备去了。
反正最近没啥放映任务,黑板报写大字写稿子等方面的宣传工作,也被其他同事给分走了,这些还轮不到他这新转正的染指。所以许大茂正大光明的在厂子里摸鱼闲逛着——美其名曰,做好准备工作,不打无把握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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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炉室——
许大茂对着一个烧锅炉的大爷说道:“请问是黄德胜师傅吧?我是宣传科的许大茂,有个事儿想求您帮个忙……”
“就是年底的联欢晚会,我们科的节目需要伴奏,你那一手拉手风琴的绝活——”
“不去!谁爱去谁去!”
“你爷爷我一把年纪了,还要当着全厂工人面前,去文工团那些小丫头片子面前丢人现眼,这是让我晚节不保啊!”
“你这小年轻安的究竟是什么心!”
“……”
退休职工活动中心——
“您好,您是柳大爷吧?您那一手二胡拉起来那可是荡气回肠,如泣如诉啊!咱俩搭档参加年底的联欢晚会,一定可以杀出重围勇夺第……”
“恁说啥?要额拉二胡?恁家里有人要出殡了?”
“吹唢呐的恁要不要?买一送一,他不要钱,管饭就行了。”
“你好,打扰了,再见——”
妇联办公室——
“曾大姐您好,我是宣传科黄科长介绍来的,听说您精通吹拉弹唱,特别是竹箫吹得好——”
“哎呀,黄科长怎么还跟你说这个啊?!那都是建国前……”
“我说的是吹竹箫……”我好像撞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曾大姐好像突然改变什么主意了。
“要不,咱们——”
“你好,打扰了,再见——”
许大茂落荒而逃,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而且曾大姐长相身材极其妩媚,也就比秦淮茹差那么一档而已。但许大茂不是打不过,而是怕出人命!
另外,那真不是自己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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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许大茂溜达到门口的保安室,遇见了还在执勤的谢科长,两人抽着烟在那儿闲聊。
“谢科长,你说就一表演,我就想找个搭档或者伴奏的,咋就这么难啊?”
许大茂也是郁闷至极,一上午按着科里出谋划策列出的厂内“名角儿”的单子,跑了十几处,就没一个靠谱的。
不靠谱也就罢了,而且他们还不愿意参与,有的甚至直接把自己给骂了出来,还有的问科里管不管饭?
更有甚者还问许大茂有没有工钱?!竟然说帮许大茂伴奏也是帮,出去做席面帮厨也是帮,总得给个块把两块钱的红包吧,还得按次结?
我尼玛,许大茂真的是无语了,不是说这年代大家都勇于奉献吗?
这特么叫做奉献?
谢科长看着愁容满面的许大茂呵呵笑了两声,这小年轻还是进厂时间太短了,没有陈府。
“没有好处,明知道比不过,又丢人,回来还得挨骂,当然谁都不愿意去咯。”谢科长弹了弹烟灰说道。
许大茂自言自语地回答道:“那怎么办?我独唱?不要伴奏,改清唱?”
“这跟文工团比起来那就一点儿胜算都没有了,没效果啊!”
谢科长给许大茂出了个主意:“老一辈儿的你就别想了,他们可不想在退休之前闹个大笑话晚节不保,所以不会出手的。”
“其他的老职工也都是以工作任务为主,可不敢因为这个活动耽误了生产工作。”
“那你想想,还有谁和你一样,又有激情,又不知道四年前的事儿,不怕丢脸的?”
许大茂茅塞顿开——“年轻人,特别是刚进厂不久,急于做出成绩的学徒工!”
谢科长笑着点了点头,这许大茂不笨嘛,一点就透!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