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冲出去与他理论。 忍冬忙拦着:“他人如今还不在呢。” 高氏不甘心地坐了下来,锤了一下床铺:“若还敢来,看我不撕了他的皮!” 忍冬心想,等下午陈季年过来,可千万不能让姑娘知道了,否则这暴躁的性子还不知道要闹哪样呢。 武信侯府如今就盼着姑娘闹,越是闹的厉害,越是不占理。老太太想是有这样的顾虑,这才瞒着姑娘的。 才生了一会儿闷气,又有小丫鬟过来报,说是武信侯府的侯夫人来了,要见高氏。 高氏惊了一惊,疑惑道:“她来见我?” 她们二人,似乎还没到另外见面的交情吧? “她一个人过来了,陈家可来了旁人?” “都没来,那位夫人只带了一个贴身丫鬟。” 奇奇怪怪……高氏试探:“秦氏可说了目的?” “那位夫人说,她来同姑娘商议如何和离。” 高氏半信半疑,她对武信侯府其实没有什么好感了,但是之前秦瑶光在林姨娘陷害她的时候替她说了两句话,哪怕是为了膈应崔氏,可她到底承了秦瑶光的情。见一面便见一面吧,若是对方不怀好意,赶走就是了。 秦瑶光被请到了高氏的院中。 骤然再见,高氏眼中还藏着一份警惕。 她们妯娌三人的感情一直不佳,高氏因为好炫耀,秦瑶光一直对她喜欢不来,还怼过两次。尴尬是有些尴尬,可秦瑶光脸皮也厚,并不当一回事,寒暄两句之后便开门见山了: “我听说些崔氏跟陈季年的打算,弟妹想不想听一听?” 高氏还在游移不定,听到她这么多,便勉为其难地听一听:“你说。” 秦瑶光道:“他们如今就是一个字——磨,磨得你们高家没了气性,主动服输。今日下午陈季年还会过来请罪,若是你们高家再没有表示,明日他就该'晕倒'在你们府门处了。” “无耻之尤!” 众人气愤。 秦瑶光笑了笑:“我对你们之间的恩怨并不感兴趣,不过,给崔氏添堵我倒是挺感兴趣的。你同陈季年若能和离,崔氏必定气得跳脚,所以,我便过来助你一臂之力了。” 高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秦氏这般坦承,她也不好怀疑什么,毕竟崔氏待秦氏的确刻薄,秦氏怀恨在心也是有的。 可秦氏无依无靠,在朝中也不能出头,她能做什么? 高氏不信她:“你还能有什么好办法?” “光明正大的办法我是没有,不过私下来些阴招,我还是会的。”秦瑶光冲她招了招手,“附耳过来。” 高氏皱着眉头,最后还是靠近了些。 秦瑶光耳语两句,高氏听罢,脸色渐渐明朗,眼神中也有了光彩。 两人对视一笑,心照不宣地打起了鬼主意。 晌午过后,陈季年顶着大太阳,再次来到了高家门前。 他正撩开袍子,准备跟昨儿一样跪上一下午,冷不丁地便看到自己学院里面的同窗结伴走来。 陈季年正好跪了下来。 同窗们也正好看见他下跪的一幕。 陈季年立马从地上弹了起来。 然而这也不妨碍众人拿此事起哄:“陈兄,我们方才还说要找你出去吃酒呢,你怎么跪在这里?这不是,你妻子的娘家么?” “我昨儿听说,你家娘子闹着回了娘家,你该不会是在这跪着求你家娘子原谅吧?” 陈季年眼神闪躲,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总觉得承认了自己便抬不起头。 他这样唯唯诺诺,其实也是一种回答。 众人笑得越发肆无忌惮了,中间有一人同陈季年玩得一向好,直接揽着他胳膊将他带到一边:“堂堂七尺男儿,跪天跪地跪君跪父母都是应当的,怎么能跪一介妇人?你可别在这儿给她长脸了,走,哥几个带你出去喝喝酒,排解排解。” 陈季年想到母亲的交代,有些不乐意跟他们同去,只说:“我还有事,你们先去吧。” “怎得,你还真舍不得自家娘子了?” “怎么会?!”陈季年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愤恨地道,“是她离不得我,我堂堂侯府少爷岂会受制于一个女人?” “这才是男子气概,走,咱们喝酒去。这女人就是事儿多,你晾着她几天,她自个儿便会反省,回头反而巴巴地找你,何必一上来就自降身份呢?” 一群人勾着他的脖子,直接将陈季年带去了别处。侯府的小厮见状,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