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亲王府,烈火浓烟冲天,炽热的火焰四处乱窜蔓延,碎屑和残片乱飞。
属砚阁被大火吞噬,时不时就发出房梁被烧断倒塌的声音,火势大得十几步远就觉热浪滚滚,扑面袭来。
谢长砚驾马到了府门口,看着府中乱作一团,所有人都拎着水桶进进出出在救火。
他心里七上八下,连下马时都未站稳摔在地上,连滚带爬跑进府里,江贰在后面跟随着。
属砚阁烧了许久,已经面目全非,府里所有的水井都用完了水,火势依旧不减半分。
他刚跑到属砚阁院内,就见此地乌泱泱全是人,地面被水淋的潮湿不已。
“皇后呢!皇后在哪!”他大吼,漆色瞳眸里全是紧张惶恐。
无助的扒拉这些人,江叁救火救的精疲力尽,脸灰扑扑的,衣角和头发也被火燎过,显然是进去救过人。
他扑通跪下:“皇上,皇后娘娘……在里面,属下进不去。”
说完就哭的泪流满面,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总之就想哭,很久没这样了。
谢长砚脑子顿时空白起来,睁大了眼睛看着被烧得如同火山喷发的屋子,他六神无主,手脚冰凉发软。
二话不说就迈开步子跑进去,周围的侍卫见状死死又拦又抱阻止他。
“滚!放开我!”他双腿被死死抱住,挥着拳头没了理智往下砸去。
江贰大喊:“皇上,没救了,那么大的火只怕就剩骨头了,恐怕连骨头都烧没了。”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他的眼泪控制不住簌簌落下,眸子猩红无比,青筋根根暴起,一直奋力挣扎,身上的衣裳都被甩得松散打开,偏偏有许多人抱着他的腿,此刻若是进去无疑就是送死。
谢长砚只能无助哭嚎,声嘶力竭朝里面大喊,如同一只发狂疯魔的野兽,眸中倒映出熊熊赤焰。
“砰”的一声巨响,整个屋子塌了,灰尘与烟夹杂着热浪袭来,直呛的人连连咳嗽,视线模糊不清。
这么一倒,火势小了不少,将要亮起的天忽然下起蒙蒙细雨,逐渐变为倾盆大雨。
一国之君费时费力求来的雨,头次却是用在浇灭杀了他妻子的火。
没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有多痛多懊悔,瘫在地上愣神许久,一动不动看着一片废墟,只有流不尽的眼泪。
火灭后天也大亮了,旭日东升,阳光洒遍大地,犹如新生般,可欲亲王府却像是炼狱。
侍卫、小厮与丫鬟们跪了一大片,都在瑟瑟发抖,尽管他们已经尽力,一夜过后非常疲累,也不敢离开,等着领罚。
谢长砚无心理他们,他晕了醒,醒了晕,最后是跪爬着在一片废墟里寻找姜姩的尸骨。
有些瓦片还带有余温,底下的还很烫,他徒手扒开这些杂物,双手被伤得满是鲜血,一半是方才捶地挣扎受的,一半是被破碎瓦片割破的。
心里一直祈祷,最好不要找到她的尸骨,又很想立马见到她。
眼泪一颗颗落下,身子一直颤抖着在废墟寻找,尽管侍卫们与他找了一个上午并无所获,他也不放弃。
最后,奶娘抱着灼灼和杳杳过来,两个孩儿哭了许久,差点要断气了,终于是在大雨过后停下。
却不过片刻又哭了,实在没办法便带来了属砚阁,这里一片狼藉,完全看不出原先金碧辉煌,鲜花姹紫嫣红的模样。
哭声把寻妻入了魔的谢长砚唤醒,他满身脏污,脸上全是泪痕,被江壹江贰扶着踉跄走到奶娘面前。
看到灼灼和杳杳时才慢慢恢复理智,温声轻唤两个孩子的小字,江壹江贰让侍卫打水来洗干净他的手。
谢长砚抱过最爱哭的杳杳,仅仅是几个时辰而已,他好像一下子老了许多,抱着杳杳轻哄,这才慢慢收了哭声睡下。
刚想再哄哄灼灼,就听有三两侍卫哭喊着:“皇上,皇后娘娘的尸体找到了。”
他愣住,手一松,杳杳掉下,江壹反应快急忙接住,这么一动杳杳就醒了,又哇哇大哭,还带动了原本要安静的灼灼。
他看了过去,就见侍卫们把两具被烧得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模样的焦黑尸体带上来放在地面。
看那姿势死前应当是挣扎,相当痛苦的,有两具。
侍卫们跪了一地,都在默默流泪,不知是在为自己可能会被罚被陪葬流泪,还是为死了皇后而流泪。
谢长砚不敢过去看,他反而轻笑出声,拉着江壹问:“那不是她对不对,她肯定跑出去玩了。”
江壹心里五味杂陈,红着眼眶看他,不知怎么回答。
王府守卫森严,谢长砚不在反而看的更加牢固,他已经让人去彻查怎么起的火,却是一无所获。
也没有查到有人出逃,更是没有见过姜姩出门,一切和往常一样,江壹觉得那两具尸体就是姜姩和桑璇。
“尸体是在后院屋子找到的,许是火太大,皇后娘娘与桑璇无处可躲,这才……”侍卫说不下去了,一切明了。
属砚阁很大,当初建时前院是按照归燕阁的形式,后院却是他自己设计的,他们找了一上午也才翻遍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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