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王坐下看着那封密旨,陷入回忆。
“当初我们离京的时候,你已经成年,许多事情也都记得。”
“你皇祖父是一代明君,与我却不是一个好父亲。”
陆洪第一次听到勤王这般评价自己的父亲,不由的愣在原地。
勤王叹息一声继续道:“我是父皇的长子,是他还未登上大统时的唯一一个儿子,自小便被他悉心教导,那时候我的皇祖父对我也是十分喜爱,曾经多次直言我有王者之气。”
这个评价陆洪还是很认可的,当初在京城的时候,勤王的许多见解都非常独特,多次化解了朝廷的要事。
“父皇听到这话后,对我更是疼爱,平日的教导也更加用心。”
“他总以为只要我足够得到皇祖父的喜爱与认可,那么将来那个位子就绝对是属于我们这一脉。”
“结果也确实如他所愿,在我十二岁的时候,父皇登上大统,我本以为以父皇对我的疼爱,将来定会立我为太子,所以平日对于朝中的事我无不用心,只是没想到······”
说到这里,勤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只是没想到就是因为这番举动,让父皇对我多有不满,我也是忘了帝王心是最难猜测的,即使你身为他的儿子,也不能动不该动的心思,若不然便是犯了大忌,更不要说是那高位之上的人。”
“等我意识到不对时,朝中的许多大臣已经多次为我谏言,希望父皇立我为太子,父皇生性多疑,猜测是我与朝中大臣勾结,暗中让这些大臣施压。”
陆洪蹙眉道:“所以皇祖父才会把我们派到封地,并且写了这么一道密旨?”
勤王微微点头。
“我虽是父皇的长子,却不是他唯一的儿子,宫中哪位皇子不是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个位子,那时的我处在风口浪尖,任何一个有心之人都可随意踩上一脚,这更加让父皇认为我不能再留在京城。”
勤王拿起那封密旨,低声道:“我原本以为来到蜀南,一切事情便归于平静,想着带着你们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可是没想到,时隔不久,朝中便派人来了密旨。”
陆洪对那次的事情是知晓的。
他们身处蜀南,京城中不过派来过两次人。
一次便是二十年前,另一次便是去年赐婚。
第一次是他们来蜀南的第三年,也是他皇祖父薨逝的那一年,当时他还好奇为何君王薨逝这么大的事,勤王都没有回京,原来这便是原因。
他抬头看向勤王,心中沉闷。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皇祖父与陛下已经不在人世,我们难道一辈子都不能回京吗?”
勤王当然知道陆洪在想什么。
他知道如今朝中无主,宫中的那两位皇子都不是合适的人选,有可能会在合适亲王中选出一位合适的人继承大统。
他的儿子是个大智之才,他房内的大公子陆锦荣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孩子,却因为这道密旨斩断这条路,他不可能不心痛。
“京中的事情并非表面看到的那般,此次虽说是三皇子逼宫而起,但是从未有哪个朝代的逼宫会是这么惨烈的结局,那蹚浑水我们还是不要趟了!”
见勤王这么说,陆洪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无用。
他只是觉得此次机会实在难得,若不是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定是在蜀南世代相守,绝对不会起其他的心思。
可是如今朝廷中没有合适的人选,若是那两位皇子不合适,定会选择亲王中的子嗣,他自问自己不是英世之才,但是他的锦荣何故如此埋没?
他只是有些不甘心!
但是他也知道若是勤王不出面,他一个世子之位,终究是分量不够。
“可是父王,难道我们的后世子孙都要遵守那封密旨,一生不可踏入京城吗?”
勤王的眼神微闪,最后略带痛苦道:“懿旨不可违!”
这五个字算是断了陆洪的念想!
他离开勤王的书房,走到半路便看到陆瑾晖衣衫不整的从后院出来。
看到他这副样子,陆洪便气不打一处来。
陆瑾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陆洪,他手脚慌乱的把身上的衣物穿好,笑嘻嘻道:“父亲,这么晚还未睡?”
陆洪冷哼一声:“你去做什么了?”
陆瑾晖一顿,脸上有些尴尬。
“没做什么,我只是睡不着,想着出来走走。”
陆洪岂会听他胡言乱语,自己这个儿子什么德行他岂会不知道。
“出来走走来到你叔父的后院?”
陆瑾晖见陆洪直接揭自己的短,脸色讪讪。
“我这不是走错了吗?那个,我现在就回去!”
说完他便向自己院中的方向走去。
陆洪抬手拦住他,若不是地方不合时宜,他真的很想动手教训一番这个逆子。
“我告诉你,若是再让我发现,我便打断你的腿,从此与你父子断绝关系!”
陆瑾晖没想到陆洪会说出这么狠的话,他连连点头。
“我知道了!”
“滚!”
陆瑾晖得了令,连忙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