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种鸡鸡苗的事情很顺利,秦解放说,他们会免费多给10%的鸡苗,因为小鸡仔们太弱了,长途跋涉后会出现点水土不服的情况,多少会死几只,所以会多松一点。
并且,后天就能安排车子给他们送过去。
他还热情的建议沈春花她们有需要的话,可以直接在这周边买鸡笼鸡架承粪板,火炉风扇搅拌机、沙粒饲料营养剂,只要你想要,关于家禽养殖的一切,都能买到。
到时候还可以跟着鸡苗一起送去他们乡上,毕竟出车费已经给了,那肯定是能把车厢塞满就把车厢塞满。
沈春花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出门就去逛那些店了,林国庆正打算去拜访一下五金店,便和她们约了时间到时候在招待所门口集合,便分开了。
沈春花拉着六妮在这个小镇的街上逛着,不得不说,只要给华夏人民打开扇门,他们便会拼了命的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生活。
一个才填海出来,三十几年的小镇上,却什么都有,沈春花和六妮买了一些笼子和铁丝,还有饲料,让店家直接帮忙送到种鸡场里去。
到午饭点的时候,六妮说要不回招待所那边的食堂吃,她感觉那边价格还挺实惠的。
沈春花想想就近解决算了,反正边上也有小饭馆,来都来了,没必要省这点钱。
前面刚好有家美冬饭馆,外面挂着菜饭、生煎的招牌,昨天下火车后吃的那顿她们到现在都还惦记着,油汪汪香喷喷的。想都没想,沈春花便拉着六妮一起走了进去。
“老板,两碗菜饭,二两生煎。”她学着林国庆昨天点菜的样子喊着,被六妮赶紧拉住,
“舅妈,我一碗菜饭就够了。”那生煎实在是有点贵了,虽然里面肉真的很多,但是她觉得也没必要天天吃肉吧!
沈春花“啧”了一声,“你昨天不是吃的挺开心的吗?没事,舅妈请你!”
然后转头又喊了一遍刚才的话,隔着道门和玻璃,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诶!好!稍等啊!”
然后便是起锅烧油的声音,大概是她们来的还算早,店里出了她们俩,也才一桌客人在吃,沈春花挑了个靠门的角落坐了下来,嘴上还在对六妮说着,
“人都出来了,还惦记着省一毛两毛的有意思吗?你这样我就得想着是不是分红没给够你了。”
“哪有!舅妈……”六妮赶紧解释,但话才起了个头,就被从里间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刚出炉的生煎二两!”一个顶着头巾,围着作裙的女人,端着一盘生煎从里面走出来,朝着沈春花她们那桌走去。
沈春花背对厨房,面对大门坐的,听见女人的声音,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去看,这一看,双方都呆住了。
“冬……花?”
“三姐!”
***
六妮在后面桌子上默默的啃着生煎,那二两全在她这儿了,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吃不完的,但美冬饭馆的老板娘等还有一桌吃完后,直接把门关上,今天生意不做了,把本来点的两碗菜饭,端上来后就专门跟她舅妈唠嗑。
哦,这是舅妈的妹妹,六妮一口菜饭一口生煎的想着,那自己是听八卦呢还是怎么把耳朵闭上才是?
……
“你,你是怎么来的古华啊?那么远……”饭摆在自己面前,沈春花都想不起来要吃了。
沈春花从来没想过还能再见到冬花,毕竟上辈子到七十几姐妹俩都没再见过,她以为冬花要么跑很远去了,要么就……
结果没想到,她竟然就在古华,在这个直线距离才两百公里不到的地方,却硬是一辈子都没再见过!
那年她们分别的时候,她才15岁,花骨朵一样的年纪,一晃就是16年,现在眼角眉梢也都是皱纹了。但看着精神气都是不错的,应该过得还行。
冬花咧着嘴笑了笑,笑起来温温柔柔的,“还能怎么来,走路、洑水、搭船、蹭牛车。那会儿根本不知道自己去的是什么方向,就是一路这么走着。
脸上抹上灰,头发也被我绞了,鞋都没底了,叫花子都不会想抢我的衣服,到这儿人家一看见我,说六几年逃荒那会儿大概也就这样了。”
皱纹在她的脸上跳舞,却是一片祥和安宁,再苦再难,都过去了不是吗?
“我本来也不在这个农场,搭着的那条小渔船到的地方是再过去那几个镇的,差点就被抓了,不过……因为一些阴差阳错就被扔到了农场来。
当时这边也挺乱的,下乡的知青,下放的知识分子,乌乌泱泱的一大片,要干的农活我都会干,说话口音差的也不是特别多,有人帮我弄了个身份就这么待下来了。”
冬花很明显不是很想跟沈春花细聊当年的往事,随便囫囵的就一嘴带了过去,只说起沈春花当年借她的那张五块钱,
“那张钱我还藏着呢!没用掉!那时候为了填饱肚子,就一个劲的在山上、水里找东西吃。真的饿疯了的时候,就摸摸贴在内衣里那张你给的五块钱,想着我还有五块钱呢,怎么都能活下去不是?”
沈春花却从她的笑容里,仿佛看到了那个15岁小女孩一个人在黑暗的道路上奔跑,身上爆发出来的强大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