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的表情已经深深刻在了她心里。
所以,她那年回国,可以去面对姐姐,却没有勇气面对父母,她太怕让父母失望了。
郭美凤了解这个妹妹外柔内刚的性子,只是拉着她的手嘟哝,“名字能不能改回来啊?怎么就改名字了呢!”
“我找机会试试吧。”
郭美云默默在心里叹口气,独自在异乡生活并不容易,很多事情都是无可奈何的选择。
当年她一意孤行,托着病体去了港岛,本打算找到王政安以后,让他想办法把胖胖接出来,让他们一家团聚。
结果,她找上门时,却发现王政安违背他们的三年之约,早已另娶他人。
以她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她是绝不可能破坏他人家庭,或是给人做小老婆的。
所以,她当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离开,甚至没跟王政安见面。
见面又能说什么呢?让他离婚来娶自己吗?
她那段时间缩在小旅馆里,独自想了很多,想她这两年的经历,想她未来要如何生活。
有时想着想着就会不知不觉地流眼泪。
为了家人的安全,老家肯定不能回了。
无论她是否愿意,就像她父亲说的,是生是死都与郭家无关,她不能再让家人替她承担了。
那么她就只能耐下性子,在港岛重新开始,好好生活。
她身上还有五根金条,但一个女人只身在外,出门换钱很容易被人盯上。
() 所以,休养了两个月以后,眼瞅着钱包见底了,郭美云终于勇敢地跨出了家门,找工作养活自己。
她是辅仁大学化学系的毕业生,仗着这张毕业证书,她在一个中等规模的化工企业找到了一份工程师助理的工作。
工资不高,但单位包食宿。
那段时间她摒除杂念埋头工作,学习比内地先进很多的化工技术。
不想王政安,不想家人,也不想孩子,只是单纯地汲取新知识,那是她离家以来度过的最平静的一段时光。
然而,好景不长。
有时候你不找麻烦,麻烦却会自动找上你。
她那时才二十来岁,又是个漂亮女人,独自住在公司的集体宿舍里,很快就被人盯上了。
公司老板想让她当三房。
那会儿港岛娶二房三房还是合法的,很多老板富豪家里都有几l房太太。
像郭美云这样无亲无故的北妹,能被老板相中当三房,算得上是一步登天了。
然而,刚受过情伤的郭美云,并没有成家的打算。
她那时一心只想着工作赚钱,用事业上的成绩重塑自信。
别说当三房了,哪怕是大房,她也没想过。
她当时婉拒了对方当三房的提议,老板当面表现绅士,没想到她第二天就收到了被辞退的通知。
这样一来,连集体宿舍也不能住了。
但她当时初出社会,并没想过这件事的严重性。
等她接连在好几l家化工企业应聘碰壁,才算是回过味儿来,对方可能想通过这种方式逼她就范。
制药厂、日化厂、化工厂和食品厂,统统将她拒之门外。
如果不在这类企业工作,港岛基本就没有她发挥专业特长的机会了。
她一连失业三个多月,之前攒下的工资早就花光了,要是再找不到工作,她就得动用那五根金条。
为了找工作,她每天都要上街买报纸,而那段时间报纸上隔三差五就要报道一次何王联姻,喜得贵子的消息。
王政安有了娇妻幼子好不快活,而她的胖胖却远在北京寄人篱下。
她那段时间过得非常压抑,隐隐感觉自己的情绪不对劲。
她不想随时随地看到王政安的消息,之前那家化工公司的老板又越来越频繁地上门骚扰她。
无奈之下,她只能先稳住那个老板,说她需要时间考虑。
然后,私下联系中介,办理去国外的签证。
港岛虽然是一座开放的城市,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出国的。
那里有很明显的阶级划分,无论哪个国家的签证官都不会给底层人民签发签证。
像郭美云这样没有工作没有收入的偷渡客,就是签证官们最为防范的那类人。
正规渠道走不了,她就只能剑走偏锋。
无论在哪个时代,有需求就会有市场。
当年内地人想来港岛,港岛
本地人也想去更发达的国家。
出国中介这个行当也就应运而生了。
那时出国中介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去新加坡,要么去英国。
港英时期,每月往返这两地的客船是最多的。
去新加坡的费用是三根金条,不包括船资。
她需要跟一位新加坡男士结婚,然后以伴侣的身份跟人家回国。
那个男人的照片她见过,四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很儒雅,据说是当地的一位英文老师。
到了地方以后,半年即可离婚。
独自在外谋生这段时间,让郭美云对成年男人非常防备。
有些人看起来人模狗样,实则狼心狗肺。
所以,即便中介一再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