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中正坐在地上,捂着胳膊冷笑。
“我再说一遍,我儿子没错,是你儿子过于张扬,故意为难我儿子!
况且你一个女流之辈,竟然殴打读书人,我要告到官府把你下大牢!”
秦浅说:“你是读书人,我丈夫也是读书人,况且他参军三年,而你只是个秀才,我打你就打你,还要看日子吗?
更何况读书人的事,怎么叫殴打呢?这分明是切磋。
你若说科考我自然是去不了,但我也略会拳脚,你想死,我成全你。”
张中正被气得嘴角抽搐,却又完全无可奈何。
她怎么又说秀才的事儿?
没完了是吧!
张中正只恨自己一个文弱书生,从来不曾下地干活,村子里壮一点的女人都能把他打得尿洒当场。
刚才秦浅那力道十足的一脚两巴掌,已经让他感觉到,自己不可能是这女人的对手!
那还能怎么办,只能靠嘴皮子了。
“认错是不可能认错的,我且不与你废话,只叫你男人出来说话就是了。
怎么,他腿瘸了,难道身子也残废了不成,这么半天竟然也不出来为你主持公道。”
秦家二哥呸了一声:“我家妹夫跟我爹娘去村子里选地方,准备开药馆呢,怎么的,你有本事也去开个药馆啊?没本事就只会在这里狗叫!我家狗要是在,叫得都比你好听多了!”
是的,老六一听要去村子里,就想起了自己的小相好,花花和蝴蝶,两只可爱的土狗子。
于是欣然跟着去了。
秦二郎指着张中正的鼻子骂道:“你这狗东西,想趁着我妹夫不在,欺负这孤儿寡母的,当我妹妹娘家没人吗?”
说着,上去就要揍人。
秦浅一把抓住他,“哥,别冲动。”
秦二郎怒道:“他都欺负上门来了,你还要原谅他?从刚才开始我就看这老小子不顺眼,什么东西啊,臭不要脸的玩意,别拦着,我今天非得打他一顿不可。”
秦浅还是拦着二哥,从头上将一根细细的银钗子扒下来,说:“毕竟是读书人,打坏了有辱斯文,哥,你就用这个银针,从他的手指甲缝里插进去,搅几下。
他吃疼自然答应,若是他真的嘴硬,就使劲往上挑一下,指甲盖就会整个掉下来。
一个指甲不行就两个,两个不行就三个,他总有听话的时候。
打人什么的太暴力了,小孩子看了不好。
我又心肠慈悲,人家一哭一叫我就心软了,只能你来做,毕竟哥哥你每年都帮村子里杀猪宰羊的,有力气呢。”
她这一连串的话,听得周围人顿感毛骨悚然!
我哩个亲娘乖乖哎!
活菩萨没见过,活阎王倒是眼前就有一个现成儿的!
这招数也太阴间了吧,就这还新场慈悲呢?
打人太暴力了,这玩意就不暴力吗?
哦,对,这个不暴力,这个血腥。
所有人都齐刷刷又一次往后退了一步,同时两手相互搓,只觉得手指头尖儿麻麻的,痒痒的,仿佛已经要被撬开了似的。
秦二郎对妹妹的招数又是佩服又是害怕,但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只好拿过秦浅手里的银簪子朝着张中正走过去。
当然,他的初心只是吓唬吓唬他,肯定是不可能真那么干的。
但是张中正肯定是不可能不害怕的,几乎是秦家二郎刚一靠近,张中正秒怂!
大喊大叫道:“张小天,你……你赶紧道歉,你就看着你爹被人欺负?道歉,快点,你自己惹的祸你自己承担!”
张小天憋着一股气,宁死都不肯道歉。
他不是不在乎亲爹,但是他更在乎自己的面子。
还有一点,就是他想看亲爹吃苦,谁让他平时对自己非打即骂?
娘亲那样辛苦,那样温柔,爹还要打她骂她,说就是因为娘亲才生了个笨儿子之类的。
娘亲总是在角落里委屈得掉眼泪。
如果这几个人能让亲爹吃亏,也不错。
还有就是,他非常不爽那个傅林渊。
臭小子凭啥长得那样好看,凭啥那么聪明,他又不是他爹亲生的,难不成也想10岁中秀才不成!
哼,要他给那傅林渊道歉,没门!
眼看秦二郎逼近,已经拽住了他的手指头。
那张中正尖叫了一声,手脚并用挣脱,扑向儿子就打,逼着他赶紧道歉。
张小天憋着气,被打了好几巴掌也不肯松口。
直到张中正喊着要回去打死他娘。
张小天这才松口,答应道歉。
他挣扎着站起来,晃着走到了傅林渊面前,给他鞠躬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打你,我错了。但是我不服气,我这次输给你,下次一定会赢过你,你给我等着!”
说完转身就要跑。
奈何手被捆着,掌握不好平衡,跑了两步摔地上了。
傅林渊走上前,将他手上的绳子解开了。
他说:“好,我等着你,希望你用学问打败我而不是拳头,否则你也太玩不起了,我会笑话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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