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
死了就死了,为什么还要让他回到这段人生最黑暗的时刻?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他参军两年,铩羽而归。
敌人派人追杀,他杀光所有敌人,自己的腿也受了重伤。
带着两个小崽回了家。
这俩崽崽并不是自己捡来的,他们是自己挚友的孩子。
两小只出生在军营,生长在军营。
从刚认识人开始,就一口一个二爹爹地叫他。
后来好友夫妻战死沙场,好友撑着一口气回来,将孩子托付给傅闻琛之后,就咽了气。
傅闻琛将两个孩子视如己出,带回家来原本想好好教养。
谁承想,短短两年。
一切都跟走之前不一样了。
慈祥和蔼的母亲见他的腿瘸了,也没混出名堂。
顿时变得狰狞扭曲,面目可憎。
不光他带回来的钱全被抢走,就连那至关重要的东西,也被母亲强行搜刮走。
只可惜他无力反抗,腿部重伤的他甚至还得要两个孩子端屎端尿地照顾。
为了帮他在家里换口饭吃,可怜的一对龙凤胎,才四岁半!
每天要被各种使唤打骂,做不完的活儿,受不完的罪,吃不完的眼泪拌饭。
母亲为了用他讹诈一笔钱,还把邻村秦家的姑娘给骗来。
秦家有钱有势,可是秦浅却是个天生智力残缺的姑娘。
从前母亲很看不上秦家。
人家有钱的时候,说人家装阔气摆谱,假仁善。
污蔑人家钱来路不干净,要不然怎么会生个女儿是傻子?都是报应。
后来秦家落魄回到村子里,依然是对所有人都很好。
母亲又笑话人家活该,天天话里带刺讽刺人家。
如果不是傅闻琛断了腿,变成这样,母亲绝不可能看上秦家的。
估计是觉得他要死了,把秦浅骗过来,一个傻子又成了寡妇,好拿捏。
到时候再宣扬秦浅克死自己的丈夫,钱不就自然而然落在母亲手里了?
傅闻琛记得就在今晚,他高烧昏迷,被家里人说是死了,草草扔到了后山。
两个小崽也被打晕扔出去了!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刚好有毒虫来吸走了他身上的脓血,以毒攻毒让他活过来。
又遇见自己的下属恰好找了过来,救了他。
恐怕也没有之后的事情了。
傅闻琛有所起色之后,也曾想来把秦浅带走。
到底她是自己的妻子,已经嫁了他,他愿意对她负责。
只可惜那时候秦浅已经被祸害死了,他来晚了。
眼前的女人,有着一双如同暗夜明月一般的眸子,明亮又坚定。
像是稀碎的宝石,纯粹澄澈,就是有点傻。
看来因为他的重生,天玑已乱,变数也已经出现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逆天改命,再搏一回。
将上一世死去的人,遗憾的事,统统弥补!
想到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傅闻琛暗下决心,眼神变得坚定阴狠。
眼前的女人不知是敌是友,但目前看来并无第一。
傅闻琛决定先待在她身边,暂时依赖她的帮助重新站起来。
若她是个能够合作的伙伴,傅闻琛愿意与她共享荣华。
若她有半点异心。
杀!
秦浅处理好了伤口,用绷带缠好。
又从傅闻琛的裤子上撕下来一块布条,给他腿上缠绕了两圈,将纱布的痕迹遮盖住。
免得被两个小崽看出来。
在傅闻琛看不见的地方,将工具收入空间。
就在这时,傅闻琛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他光着下半身!?
用尽全力抬身子往下看了一眼。
他直接碎了。
他堂堂首辅,位极人臣,官拜丞相!
居然……居然……
不光被人看了身子,还把腿给扛起来了。
刚才那个姿势,岂不是连他的菊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咬牙切齿,羞愤欲死地抖着手,将半张破布单子扯过来盖住自己最让人羞耻的粉色。
该死,该死!
如果他能有上一世十分之一的力量,他现在必然暴起捏碎这女人的头!!
秦浅才懒得搭理他碎成渣渣的内心,从空间里掏出一条毛毛虫奶油面包。
打开,狠狠啃了一大口。
饿,太饿了。
这香气吸引得傅闻琛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什么味道,竟然如此香甜?
他当了那么多年人上人,食遍世间山珍海味,龙肝凤髓,却从来没有闻过这样的味道。
秦浅这才想起来旁边还躺着一挂半死的排骨,撕下一块面包递给他。
“喂,吃吗?”
傅闻琛还为了她刚才扒光自己的事情。
冷着脸,鼻腔轻嗤,扭头不理她。
秦浅翻了个白眼,直接塞进他嘴里,“不想死了就赶紧吃,你要是不吃饿死了,我就把你那两个小崽卖给人牙子,换钱买糖吃。”
傅闻琛惊怒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