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散后,我坐在窗前看月亮,突然出现一张脸吓我一跳,墨辰逸哀怨道:“无忧满心欢喜用膳,将我抛却脑后,我还饿着肚子。”
我戳破他的谎言“长乐宫哪位敢克扣墨太子膳食,说出来本公主定要严惩。”
“本太子不管,本太子就要和你一起吃夜宵。”
“没有夜宵,有茶,墨太子喝吗?”
“喝。”我侧过身,墨辰逸从窗户处跃进来,问:“无忧在想什么?”
我边沏茶边回“有些事不理解。父皇生母因爱而不得又被撸进宫生恨,吴妃因爱而不得生恨,这就能让她们抛却东渺灭族之恨,和敌人合作吗?”
墨辰逸摇晃着手中的杯子:“若她们对淼族有恨呢?”
“怎么说?”
“琉璃国主的生母被撸来后应该往族内求救过吧?淼族来人了吗?吴妃当时是怎么走丢的?幼时在族内生活好不好?”
“即使他们与族群存在间隙,但那是灭门之仇。”
“无忧”他的眼睛如墨一般黑:“没有天平能称人的七情六欲。你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他们,看不明白。”
我思考着这句话,醒悟时将墨辰逸的茶盏添满:“如若这样,东渺与他们的结盟倒是好破。”
“怎么破?”
“柳右相多疑。”
墨辰逸摇头:“瑟裳的亲身父亲是谁?”
“什么意思?”
“那天围攻我们的那些人带走的是瑟裳,不是吴妃。”
“吴妃失踪了。”
“温子然也失踪了。”
“你知道些什么?”
“我的秘密只全部分享给我的妻子,无忧是吗?”
他似乎等不及了,急于要一个结果,而我给不了。
“咳咳”师兄到来打破僵局:“呦,大半夜,是糟蹋茶还是糟蹋月色?”
墨辰逸起身:“南毅谈判团明日到,后日我会跟他们一起返程。”
等他翻出窗,师兄唤回失神的我:“怎么回事?吵架了?”
我摇摇头:“师兄怎么来了?”
“有个事没弄清楚,见你屋里亮着灯,来问问。”
“何事?”
“暗狐被支走,吴钰借淼族圣物将父皇弄晕,那躲去紫竹院避开郑公公的是谁?瞒过群众下旨的又是谁?”
“这事还要从紫竹院查。”
“行了,经脉还薄着呢,早些睡。”
很多心事,翻来覆去睡不着,去了莫婉娴的药房。
清晨,莫婉娴抱着药草进来,目露诧异,没说什么。
“墨太子的伤还要养多久?”
“伤到根本,要养两三个月。”
“是不是最好别动武?”
“嗯,忌劳神,卧床静养最好。”婉娴说:“医者管不住公主这样的病人。”
是啊,一堆事压在肩膀上,卸不掉,怎么静养?
“劳烦你多治些药,养身子的补药,还有防身的毒药。”
莫婉娴不问用途,只问时间“公主什么时候要?”
“明天中午要一批。”
“好。”
南毅谈判团午膳时分到,谈判使是墨辰逸舅舅。父皇亲自接待,很快敲定交换条件,也正式结盟。
谈判使说他们明晚启程,父皇留他们休整几天,没留住,谈判使说:“琉璃与东渺还僵持在边境,就不给国主添乱了。早日回去,南毅也早一日增援,若有缘东渺国都见,再与国主把酒言欢。”
晚宴上皇后没有出席,临行前,南毅谈判使提了个无理要求,面见琉璃国母,父皇没拒绝,让郑公公去问皇后的意见。
谈判使让郑公公帮忙带句话:“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指不定哪天就不在了,这辈子总要正式告别。”
郑公公回来的有些慢,后来听在皇后身边的杜颖楠说,本来皇后回的是不见,听完那句话,沉思很久改了主意。
皇后屏退了众人,没人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我等在凤霞宫门口,见谈判使出来,递给他一个盒子:“墨太子前几日受了伤,不易动武。里头有些药路上或许能用到,劳烦谈判使转交。”
“公主最好亲手给他。”
“不了,劳烦谈判使。”
“不劳烦,多谢公主。琉璃国都外五十里外有家客栈,今夜使团会在那休整。”
他走后,我进了凤霞宫,白嬷嬷守在殿外,我打开殿门进去,瞧见白皇后跌坐在地上,手里握着一枚玉佩,脸上有泪痕。
“姨母。”我蹲在她旁边唤道。
她下意识先抹了脸上的泪:“无忧来啦。”
我扶起她踉跄了下的身子,她握着我的手:“都过去了。”
出了大殿,她又是那个端庄稳重的国母,有条理的安排着各项事务,晚膳是在凤霞宫用的。
吃饭时她问:“墨太子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要养着。”
“这个人情是欠下了。”
是啊,欠下了,南毅的大夫不比莫婉娴差吧?一回去,还能有空闲时候吗?南毅也有虎视眈眈的皇子。人情怎么还呢?那些药还不了,救命之恩呢。
“无忧”皇后唤了我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