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我在用早膳时涟漪过来了。
“你今日出宫?”她问道,估计是看到了院中的马车。
“要与我一起吗?”
涟漪边用膳边道:“一起吧,我自己在这也无事。
万一那祺稳殿的主子来找茬,你不在,我又不是个能忍的性子,起了冲突还是给你添麻烦。”
我点头,问道:“今日出宫可还回来?”
“无忧希望我回吗?”我还没回答,她接着道:“你不希望我也是要回的,兰塞阁的事情,这宫中有人脱不了干系。”
“话都让你说完了还让本公主说什么。我今日有可能住在将军府,你在醉生楼住一晚,明日回宫我让人去叫你。”
早膳结束,可卿掐着点到了,涟漪见她神色有些不对劲,找了个借口离开。
我问可卿“做了什么决定?”
她抿唇,神色有些不自然,道:“公主昨日说一村百姓因那一个太监而亡,那他受极刑也不为过。虽然可卿内心有道坎过不去,但还知道是非。
公主得先皇后教导,沐相启蒙,也是知是非之人,可卿相信无忧姐姐对天下百姓有怜悯之心。”
说完这些,她呼了一口气,像视死如归一样,道:“可卿接下来的话无忧公主可能看不起我。但我还是想说,压在心底我日后面对无忧公主会不自在。”
“说来听听。”可卿是个直性子,涟漪的直是见过风波后的为人处世之道,可卿的直是未经打磨的玉石。
她豁出去的模样让人心生喜悦,只听她道:“或许可卿并不是纯善之人。我想让自己未来有片广阔的天地,而不是拘泥于后院。
跟着祖父祖母的这些年,可卿去过很多地方,见过许多人,若我只是白府小姐,嫁人前还可,嫁人后就不能再这样了。
而我跟在公主身旁,日后的眼界会比后院夫人宽阔很多。所以可卿愿随公主踏上此路。”
我起身扶起她道:“并不是说踏上这条路的都不是纯良之人。当你有更强的能力时能守护的善良会比现在多。
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活并不可耻,只要不做烧杀抢夺之事,不犯国法,不违良心,为什么不能按自己心意活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卿觉得羞愧是因为这与她从小受到的教导相悖。
白老将军与沐相一文一武守了琉璃国两辈,行为举止皆是以百姓为先,以己为后,白将军和白夫人受其影响,所以可卿才会在以己为先时感到羞愧。
果真,可卿听后问道:“我们这些人可以按照自己想法活吗?”
“处在什么位置担什么责任,白将军府不指望你联姻为家族谋利,琉璃国目前不指望你披甲上阵守琉璃百姓,你身上的责任只是不辱家门,为何不可?”
可卿想了想,小声道:“这样可卿不就是无用之人了。”
“家族未赋予你重大责任,国家还未指望你力缆狂澜,这是你前十五年的人生。
可现在你在选择自己未来的路,选好了就要担起相应的责任啊。
跟着本公主,你是有了比后院夫人更广的天地,但也面对着各种各样的危险。
你不能正常的相夫教子,甚至有朝一日你要披甲上阵,带兵卫国,舍弃你追求的广阔天地,如此你可还愿?”
可卿在选择自由和眼界的同时,也带上相应的隐形脚链。
她眼中有丝毫迟疑,又问道:“像无忧公主一样吗?以天下百姓为己任。”
不,和我不一样。琉璃生来要守护琉璃国,荣耀和责任一同降临,雪出生携带的血脉就定了未来的担当。
我和琉璃那些年的安稳欢乐都是亲人不舍,用自己的血肉围起来的净土,用心血编织的乐园,而当有一天,血肉遍体鳞伤,乐园消失了,被封印的责任就落在肩头了。
我对可卿道:“你比我幸运。”
琉璃的人生被定了七分,雪的路被定了八分,而可卿未来只被定了一分,她比我二人有更多选择的余地。
可卿沉默了一会儿,笑容重回到脸色,释然道:“这样的路不辱我白府的铮铮铁骨,成全了可卿的心愿,未来虽多了变数与危险,但很精彩,可卿期待。”
是啊,很精彩,我又收一位将领也很是喜悦呢。
“用过早膳没?”我问道。
她腼腆的笑着:“还没有。”
我吩咐青音再上一份早膳,又对可卿道:“待你用完,我们去白将军府。”
可卿低下头,有些低沉和抑郁的气息散发出来。
“怎么了?”我问道。
“公主是要送我走吗?”她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笑了,回道:“本公主拜访白老将军,邀你作陪,想哪去了。”
她顿时又喜笑颜开,我接着道:“可卿将来是能成长为女将军的人,本公主哪里舍得放了你?”
“无忧姐姐又拿我开玩笑了。”她坐下后道。
我可没开玩笑,这是块璞玉,加以雕琢,假以时日定成大器。
这京城的双珠,文武美人有一半落我阵营,柳府那一珠是不抱希望,不知莫府的文美人是否能争取一二,能被皇后评为是二房唯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