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在勤政殿召见了六皇子他们三人。
他先询问六皇子:
“北狄使臣都送走了?”
“回父皇的话,都送走了,北境军副将亲自带兵护送,会将北狄使臣一路送到边境,再进行交接,到时候北境军便就地驻扎。”六皇子回答道。
永安帝点了点头,夸道:
“虽说你从前在上书房,总是迟到早退,学业不精,但这次的差事却办的很好,听说你要跟着仁嘉公主学习怎么做生意,既如此,朕便赐你白银千两,作为你做生意的本钱。”
六皇子就喜欢钱,一听这话,当即大喜:
“多谢父皇。”
“行了,你下去吧,朕与你城王叔他们还有事情要谈。”永安帝挥了挥手。
六皇子很快告退了,此时殿中便只剩下永安帝、城王和沈忆舒,还有一直在永安帝身边伺候的郑公公。
永安帝让郑公公在勤政殿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然后才开口:
“那几个南疆人,审问的怎么样了?”
这个案子的主审是城王殿下,所以面对永安帝的询问,也轮不上沈忆舒开口,而是城王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禀皇兄,所有的南疆人都已经审问结束,之前审问了苗杰和香料铺子的那几个人,拿到了不少消息,而这次主要是从那个杜若口中,核实了这些消息。”
“杜若和那个苗杰的讲述,几乎大差不差,不过有两件事情,值得特别注意。”
“一个是杜若口中关于南疆新帝的情报,另一个是上次苗杰供述的,关于松城大疫的事情。”
永安帝听了这话,暂时还没什么反应,可沈忆舒却心中猛地一跳——
松城大疫。
这四个字,是她最近这一年多来,萦绕在心中的噩梦。
她的父兄都死在这场疫病之中,可以说从那天起,她成了真正的孤女,家破人亡,而这一切,却不是天灾,而是有心人的阴谋。
沈忆舒之前还在想,用什么方式揭穿这一切,没想到峰回路转,契机就这么摆在了面前。
也好,松城大疫的往事,由城王提起,总比由她提起,要好得多。
沈忆舒敛住心神,安静的听着。
永安帝蹙着眉头,开口道:
“你仔细说说。”
城王点点头,然后把自己审问的相关情况详细说来:
“根据杜若所言,那个南疆新帝目前正在培养新的养蛊师,甚至研究出了一批新的蛊虫,极有可能是想用这些东西,对大安国做点什么。”
“臣弟斗胆猜测,杜若这个小分队,不过是南疆新帝派出来的马前卒,若是能在咱们大安国京城制造混乱,那固然是好,可如果不能,也不耽误他们在南境做手脚,杜若这批人可能就是放出来牵制我们注意力的。”
“说不定,此时南境已经发生了什么异常情况,很可能就跟南疆那边的动作有关。”
永安帝听了这话,点头道:
“你猜的不错,左右此处无外人,朕也不瞒着你们,不久前皇后接到了她兄长从南境写来的信,声称南境好几个城池有异动,而且大安国派出去的探子,都是有去无回。”
“探子们进入到南疆的地盘之后,一不曾失踪,二不曾死亡,三不曾被限制行动,四不曾受人监视,可是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回军营,且每个人都在南疆的城池里安顿,似乎有种乐不思蜀的感觉。”
“你们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城王闻言,顿时觉得情况很严重,便说道:
“能影响一个人的心智和头脑,除了南疆的蛊虫,臣弟想不出还有别的手段能做到。南境距离京城路途遥远,定国公的信既然已经传到了京城,那说明南疆的异常,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
“皇兄,臣弟认为咱们应该及时做好准备,南疆可能随时开战。”
永安帝微微颔首:
“朕也是这么想的,早在接到定国公的信件时,朕便已经有了安排。”
城王顿时放了心,他想着永安帝才是战场上拼杀起来的帝王,对战争的敏锐度肯定比他要高不少,既然永安帝有了安排,那就不需要他操心了。
果然,很快便听永安帝问道:
“说说松城大疫,这又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件事,城王的语气充满了疑惑:
“皇兄,说起这件事,臣弟也颇为不解,总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根据那个苗杰的口供,南疆新帝对每年称臣纳贡有所不甘,试图通过发动战争,来改变这种格局,于是才有了当年那场战事,那也是阿钰第一次上战场扬名的战争。”
“在我们大安国当年的战报里,事情是这样的——南疆军队兵分三路,对大安国发动进攻,其中有一路,避开了阿钰带领的大部队,直接去了松城。”
“南疆人利用他们当地的瘴气和瘴毒,在松城制造瘟疫,迫使松城不得不向朝廷求援,但因为瘟疫蔓延的太快,而关键道路又被南疆军队占领封锁,所以朝廷救援不及时,让松城成了一座孤城。”
“江南首富沈家家主沈敬庭,听说了松城大疫的事情,携带两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