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老侯爷的态度,坐在他身边主座上的杜氏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喝茶!喝茶!
再喝她人都喝不走了!
姜琴一边喝一边默默的看了杜氏一眼,又抽泣了两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这姜琴今天还真不是来坐坐的。
她今天是来投靠侯府的。
姜琴是杜氏的远房表亲,从辈分上要喊她一句姑母。但实际上血缘远的杜氏都懒得回忆是她家偏族的哪一个分支。姜琴家并不富裕,早年间姜琴的父亲时常到侯府来给杜氏请安套近乎。
却从没有问杜氏要过银子。
杜氏见他不是来找贴补的也就由着他带着孩子过来坐坐。
后来姜琴逐渐长大了。杜氏发现了问题。
那周子越和他的这个表妹的关系似乎不错。总是表妹表妹的跟在她的后面。
杜氏是个极敏锐的人。
当天晚上就差人到陪京找了个农户家,没几天就把姜琴给嫁了过去。
姜琴的父亲都没见过姑爷人,女儿就已经先被送去过了夜。
杜氏心想,这样低贱的人想从她的眼皮子底下勾搭周子越。
想都不要想。
就这样姜琴就嫁了。她这次来是因为这次陪京的水患,她的夫君为了多赚几钱银子,被人骗到堤坝前头冲锋,被大水给冲走了,尸体都没找到。
而姜琴的父亲也在前年病死了。
这姜琴没了依靠,才到了侯府。
别人不知道这女人的意思,难道杜氏还不知道?
所以她是坚持要她走的。
“琴儿,也不是姑母狠心,但你毕竟不是姑娘了,是嫁出去的人了,再住进侯府实在没道理。兰叶。”杜氏吩咐身边的丫鬟,“给表小姐拿一锭银子,送她出去吧。”
“姑母。我已经没有家了。”姜琴见要轰她走,可怜兮兮的说,“求姑母收留我几日,等我稍缓一缓就会离去。”
杜氏看都懒得看她,对兰叶摆了摆手,示意直接把她给轰出去。
那姜琴见杜氏没用,只能把目光转向了老侯爷,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姑父,求求你收容我几日,我夫新丧,我身心俱疲,实在是不知到何处去落身,姑父要是不肯收容我,我只能去死了。”
老侯爷见她这副样子,也觉得很为难。
其实府中宽大,加一个人住并没什么,加个丫鬟一直呆在侯府都没问题。
只是这姜琴多少喊他一句姑父,给个下人的身份又实在不好。
但他还是说:“这孩子也确实可怜,家都被冲走了。她又千里迢迢的来了京城,少住几日也无妨。”
杜氏最是看不惯老侯爷这和稀泥的说法。
什么是少住几日?
几日是少?要是住着一直不走了怎么办?
她住下倒是也无妨。
但问题是她又不是个安分的,之前就和周子越的关系不清不楚啊。
这种玩意儿杜氏觉得又贱又脏,实在懒得招惹这麻烦。
“怎么住?以什么身份住?”杜氏翻了个白眼。
“就以你亲戚表小姐的身份住。”老侯爷见她反问自己,居然来了气性,“那别人还能说闲话不成?”
“你——”
“娘。”这时一直不开口的周子越忽然说,“琴儿毕竟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如今落难至此,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况且她也只说就住几日,等她有了去处,再由着她去就是了。”
“咱们侯府家大业大,总不能逼死一个女子吧?这传出去也不好听。”周子越说。
那姜琴压根就没想到周子越会帮着她说话。她从进门就一直没敢看周子越,如今听他说这话,她才略略的抬起眼来深深的看了周子越一眼。
之后又很快的低下头去了。
杜氏很无语的看了周子越一眼。
她心想她这个儿子真是对低贱的女子情有独钟,前面娶了一个庶女唐悦儿回来,如今又要留下一个寡妇。别人看在她的面子上喊她一声表小姐,实际上她哪里还是小姐,寡妇一个。
“是啊。”老侯爷见那姜琴一直在哭,也觉得有些烦躁,“咱们侯府这么大,多一个人多一张嘴而已,况且又不是要长期要住着,就给她一个过渡期吧。”
杜氏脸黑的像炭:“侯爷……”
“行了。”老侯爷站了起来说,“今天天色也晚了,不管怎么说,今夜也不能把她轰出去了,先安置着住下,其他的以后再说!”
“兰叶,安置表小姐住下。”周武才摆了摆手,人就起身要走。
那姜琴听能让她住下了,忙低着头喜极而泣:“谢谢姑父!”
老侯爷走了。杜氏心情极不爽,斜眼瞪了那姜琴一眼,又厌烦的瞟了唐悦儿一眼,撩起衣服走了。
厅里就只剩下周子越、唐悦儿和姜琴三人。
那姜琴见周子越要走,忙躬身行了礼:“琴儿谢谢表哥。”
周子越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拉着唐悦儿离开了。
*
白府。
白宴黎和唐宛如一回来,等待许久的白歌和尚氏就心急的迎了上来。
尚氏吩咐管家把门关上,急忙